他想说:“清婉,跟我走,好不好?”
他想说:“清婉,命都给你好不好?”
可是他不能说。
喉咙被堵住了似的。
难受的厉害。
雪,仍在飞舞。
树下的人儿,却失了魂。
后来啊,很多人都记得——
那年春末,漓水之殿,华筵至夜。
极乐之宴,觥筹交错,奢靡华丽。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也记得——
沈氏清婉,一舞动京华。
蝶舞雪飞,花开满城。
却,无人知晓——
华筵之外,一袭紫衣的男人痴望了一夜。
漫天的雪,在飞舞。
纷纷扬扬地落在男人单薄瘦削的身上。
他却觉察不到冷似的。
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过,他伸手——
原来,他也是会哭的呀。
男人把脸埋进手里,轻声地,一遍又一遍地唤:“椅桐,椅桐——”
那年雪覆京华,她说:
“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以后,你就叫椅桐吧。”
他应了声好。
而今,依旧是雪天,他低低地,应了声,好。
泪,沾湿了枕巾,男人笑,原来是梦啊。
却再无了睡意。
昏黄的月光透过纱窗撒落,男人的眸光一时有些晦涩难懂。
片刻失神后,他起身行至窗前,打开窗子。
“吱呀——”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磨擦声,柔和的月光倾撒进屋里。
窗棂外,大片的紫曼陀罗开得妖艳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