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霞伸出一根手指,举了个例子,“如果有人说,只要适当地给予方便,舍去一些利益,就能节省一大笔镇压乱党用的开支,之前如果提出来,肯定没人理会。但是总有一个临界点,比如说,镇压‘琅琊船主’这支海贼团,需要一千两百万的总开支。可要是满足‘琅琊船主’一部分的诉求,他愿意率众弃暗投明,那么不但节省了一千两百万,还让淮东省沿岸的安全压力,得到了缓解。”
“这时候,中央进奏院只要有德高望重的选人,或者暂时比较有能力的选人,拿出一份数据,不管这份数据是怎么来的,只要在中央进奏院,跟所有的选人说,现在省了这么多,省下来的钱,完全可以再投入到基础教育中,那么,教育部的人,会反对吗?”
“呃……”
小安整个人都惊呆了,这连环套、组合拳,简直猛烈啊。
就算被算计的一方知道这里面有坑,可这个坑,会不会爆也没个准不是?
万一呢?
有赌未必输啊!
然后在大势下,连续砍了兵部几年,节省的经费还补在了教育部头上,这时候,再提一个不那么过分的要求,教育部谁敢站出来反对?
哪怕是部堂大佬自己,也开不了这个口。
谁开口,谁就是贪得无厌,毫无德行!
不是单挑的事情,而是谁跳出来反驳,谁就是单刷整个中央进奏院,可能还要加上军方那些恶狗。
小安甚至想到,这时候要是有个内阁大臣,稍微表示一下不满,在媒体上公开批评一下某些部门不顾大局,搞小团体,搞山头,不死也要脱层皮。
“教育部的人,还是提心吊胆的,怕出大事,所以,新规之中,只说是在四海边疆之地,开放自由办报,但报社亦要受当地政府有关部门监察……”
纪天霞说到这里,整个人都是兴奋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兴奋了,“当地政府有关部门?什么有关部门?苍龙道南北,这里的省教育厅,都是一群被流放的废物,巴不得要放纵一把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忍不住的纪天霞放声大笑,“不出意外的话,新办的报社,定然有大量的乱党掺和其中,到时候,各种疯狂言语,必定大行其道!”
“啊?!那……岂不是会引来麻烦?”
“屁的麻烦,朝令夕改是那么容易的?封驳这个新规,教育部做调查都要一年多,到时候,什么风浪都平静了下来。”
言罢,纪天霞算了一笔账,“我们只要盯紧了乱党的钱袋子,这个钱,就能狠狠地大赚一笔!”
“赚、赚乱党的?”
“不然呢?”
嘿嘿一笑的纪天霞,更是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毫无焦点地看着马车车厢外,“我们办几份报纸,一份,专门鼓吹鼎革改命;一份,便说天下太阿倒持久矣;一份,放开了抨击时政……”
越说越兴奋的纪天霞,更是双手一拍:“到那时,几份报纸还能互相攻讦,今天你骂我,明天我咒你……这是个能做大做强的买卖啊。”
“可是先生,卖报纸,赚不了几个钱啊?”
“报纸本身是赚不了几个钱,但是,一份报纸代表一个阶层的声音,那么,就能赚钱。名声只要起来,登报打广告这种基本的来钱路数,不必我教你吧。”
“……”
小安顿时无语,更深的,他没有再问,不出意外的话,围绕这些报纸,纪天霞肯定还有别的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