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追你(七)(1 / 2)

 一只手横在腰间,炙热穿透薄薄的布,幽淡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在鼻尖缭绕。

“她欠你什么?”,谢珩拦腰的手收紧,轻而易举的将林绾眠的身子往上托了托。

林绾眠的心一惊,也随着被提到了嗓子眼,闻着熟悉的气息,脑子乱成一片糊浆,因为紧张,有点结巴,“我……我……。”

“林绾眠,她欠你什么?告诉我。”,谢珩的身体向下压,紧贴林绾眠后背,下巴轻放在她的脖颈上,侧眼看她,放缓了语速,一丝一丝的引诱她说出口。

林绾眠被迫微弓起身子,缩紧腹部,一口气吊在心口,最受不了这种温柔的诱惑,准确来说,最受不了谢珩的诱惑,声音软绵绵的如实招来,“她偷了我的荣誉,她是个小偷。”

她看不到背后谢珩的表情,僵住,不敢动弹,连呼吸都是轻轻的。

那就和他的猜测吻合了,唐零露就是当年污蔑小姑娘抄袭的人。

一想到小姑娘因为这样一个人背井离乡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阴鸷渐渐覆满整个瞳孔,怒火横生,谢珩急忙低睫垂眼遮掩,刚好看到林绾眠的耳垂,那里有个小洞,是在她高中毕业后的暑假里,爱漂亮又怕痛硬拉着他陪同去打的,现在粉粉的,像是在害羞。

他被无形的安抚了,心中迅速飚升的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莫名舒适。

他情不自禁抬手捏住林绾眠的耳垂,软软的,就和他怀里的小姑娘一样。

“你的耳垂红了。”

林绾眠被刺激得一个激灵,掰开谢珩的手,娇小的身子像泥鳅一样灵活,一下子就蹦到了他的远对面,呼吸到了清新空气,也恢复了理智,立马冷起一张小脸,“谢珩,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多了?”

温软的人儿逃走了,怀里空荡荡的,像往常一样冰冷,心也是空荡荡的,无论什么都无法填补的缺失,就像分手那年她在他心口划的一大刀子,鲜血淋漓,疼痛万分,时至今日,还没弥合。

原来他始终是一个人,即使她回来了,好像也不属于他了。

“林绾眠,我为什么不能管?”

“我什么时候没资格管了?”

谢珩微愠,平消的怒气又被轻易的挑起,他把林绾眠逼到了角落里,两手撑墙,困住她,墨色的眼瞳凝起一团深不见底漩涡,“你是不是忘了你说过什么?”

——之之,我要你管我一辈子。

林绾眠脑海里立马蹦出这句话,她一颤,当然记得,和谢珩有关的事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没有忘记一丝一毫。

林绾眠掐了掐手指,用痛来保持理智,她强压下惊慌,不去看谢珩的眼睛,两手环肩,漫不经心道,“那不都是以前的事了吗?谢律竟然记得那么清楚,真让我受宠若惊。”

“还是,”,林绾眠语调一转,迎近谢珩,纤纤玉指戳着他心脏的位置,旋转,口吻极其暧昧,“谢律旧情难忘,还对我念念不忘?”

她眼中暗光流转,有力的心跳从指尖传至神经末梢,与她的心跳同频率震动。

脸上泛开薄薄的温热。

谢珩扣住林绾眠的手,不容她挣脱,解开西装纽扣,将她的手直接按在内衬上,心跳平静,凉薄的声音在无人的角落尤其清晰,“没有任何感觉。”

说完,毫不客气的撒开她的手,一粒一粒的扣好扣子,整理好西装,独自走出陈列馆。

林绾眠望着谢珩离开,目光黯淡下来,被他抓过的手无力垂在身侧,手指微蜷。

她愿意被谢珩俘获,愿意成为他圈养的怀中人,但不是现在,她的意中人始终是一尘不染的人,她想干干净净的和他在一起。

天突然轰隆隆作响,乌云蔽日,下起了雨,渐下渐大,大家纷纷躲雨,当林绾眠从陈列馆出来时,入目已是倾盆大雨了。

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

她挤在人群中,伸手接雨,雨珠一颗一颗的砸在她掌心上,温凉温凉的。

突然很想淋一场雨,冲走身上所有世俗的污垢,把那些用天真和单纯换来的圆滑和心机通通冲刷掉。

她多想回到从前,性格清高却不会有人刻意针对,可以在熟悉的人面前开怀大笑,不必时时刻刻的忧心和警惕,最重要的是谢珩会守在她身边。

她刚踏进雨中,一把黑色的伞举在她头顶上,为她挡住了来势汹汹的雨。

林绾眠抬头,只见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伞柄,指节弓起,指尖红润,另一边是谢珩俊美的容颜。

他没走?

她还以为他走掉了。

谢珩唇角抿成直线,空着的手拉住林绾眠的手臂,往自己边上轻轻一带,两人一下子就挨得极近,他侧眸,低喃了一句,“我走了也还会回来。”,意味不明又意有所指。

回到你身边。

雨声太大,林绾眠听不太清,也不敢问,小心翼翼的拽住谢珩腰侧的衣服,缩着脖子跟着他走进雨中。

一把黑色的雨伞坚定的穿梭在瓢盆大雨中,伞下,男人的手虚扶在女人腰间,女人往男人身上靠,又隔了几厘米的距离,若即若离,亲密无间又陌生至极。

有摄像师扛起相机精准的抓拍下这一幕,看着极富诗情画意的照片忍不住的啧啧称赞,才子佳人,自古便是良配。

雨实在是太大了,林绾眠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半,更不用说谢珩了。

谢珩脱掉西装,从后座拿了条毛巾丢给林绾眠,看都不看她一眼,冷硬的说,“擦擦。”

林绾眠的裙子是薄款,淋了雨有点透,他无意间看见了她粉色的蕾丝边内衣,不敢再看了。

林绾眠把半湿的头发散开,听话的乖乖擦着,还把高跟鞋脱了。

“你也擦擦吧,我用了一面,另一面还是干的。”,林绾眠把毛巾递向谢珩,见他面色生白,怕他感冒生病,有点着急的催促。

谢珩瞅都没瞅,直接拒绝,“不用。”

林绾眠瞬间没声了,默默的收回手,绞着毛巾,忽然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一转头,看见紧闭的车窗上映着了自己狼狈的样子,她小声的吸了吸鼻子,拼命把泪水忍回去。

其实体弱多病的人是她,淋一点雨就会感冒,严重的话还会发烧,可她偏偏有爱淋雨的毛病,心情一不好,又恰逢下雨,就会在雨中漫步,为这事,谢珩也没少为她操劳,一到下雨准会带着伞提前站在教学楼门口——他平常都不进学校的,如果看出她心情不好,就带她回他家,推她进厕所冲个淋浴,就和淋雨一样。有时防不胜防,就绷起脸,凶她几句,怎么撒娇都不理她,却立马带她去医院,督促她按时吃药。

刚刚谢珩一出现,她是非常惊讶的,五年了,好像什么都没改变过,谢珩依旧是那个一下雨就会立马出现为她挡雨的少年。

只是他一声拒绝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终究是不一样了,他为她挡雨也可能又是顺便,他折路返回也可能只是出于礼貌。

车内安静到有些诡异,谢珩抽空瞄了一眼林绾眠,心中不免叹息一声,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过了一会儿,林绾眠耳旁就响起了谢珩似乎很不情愿的声音,“我在开车,擦不了。”

将落未落的眼泪立马止住了,林绾眠低头微微一笑,一滴温热的泪水滴在她手上。

雨逐渐停了,林绾眠按下车窗,发现这不是回她家的路,却没任何疑惑,因为她无条件的相信谢珩。

她看着后视镜里不断倒退的路面,后面有辆车一直紧跟着他们,立刻警觉起来。

“谢珩,是不是有车跟着我们?”

“嗯。”

谢珩早就发现了,一辆白色面包车,普通车牌,从上高架开始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所以他才选择不往林绾眠小区走。

要么报复,要么寻仇。

“怕吗?”,这时,谢珩倒是有闲情逸致和林绾眠搭话,似乎这种事是家常便饭了。

林绾眠摇了摇头,“不怕。”,她可见过更恐怖的,跟踪真不算什么,又嘀咕,“律师真是个高危职业。”

车在一个地下停车场停了下来,下车前,谢珩倾近林绾眠,很严肃的小声嘱咐,“下车后,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躲好了再报警,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回来,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