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学姐呢？”

谢珩眉梢一挑，揿灭烟头，转身没看到林绾眠的身影，而谢琬正弯腰扶着浴室的门框，桃花眼眯起，墨瞳中风云骤起，重新扣紧他特地挑开的扣子，带了一身烟味进来，“走了。”

小姑娘现在翅膀硬了，敢不听话了。

“你要是没事，我就回去了。”

“诶诶诶，哥”，谢琬一把拉住谢珩，鼻子往他身上嗅，“好大的烟味，你不是不抽烟吗？你是不是对我学姐有意思？”

谢琬挤眉弄眼，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仔仔细细观察着谢珩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端倪。

谢珩微微低头，目光越过她看向身后的床，小姑娘刚刚坐过的地方起了一些皱痕，眼眸深处蕴结了稠浓的眷恋，淡淡开口，“第一，她不是你学姐。第二，回去以后我让叔叔带你去医院。”

已经单身19年的谢琬自然看不懂她哥眼中含蓄的感情，也把她哥表明态度和宣示主权的话的意思理解错了。

她哭丧着脸，“哥，我都已经疼成这样了，你还舍得伤害我，就算学姐在我们学校只学过一个学期，但一时为学姐，终身为学姐，她始终都是我学姐呀。”

“不叫学姐也可以，但你千万别跟我爸打小报告，我不想去医院。”，谢琬讨价还价的商量着，有一丝回转的余地都要争取。

谢珩知道谢琬的德性，和林绾眠如出一辙，不粗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根本无所动容，懒得理她，迈开了长腿。

“哥！哥！不带你这样的。”，谢琬急了，捂着肚子重新躺回床上，拉起被子盖在肚子上，“哎呦，痛死我了。”

“哥～，你能不能给我泡杯红糖水？”

谢珩觑了她一眼，最后还是给她泡了一杯红糖水。

谢琬察言观色，见谢珩有点好说话了，从床上坐起来，啜了一小口红糖水，甜意滑过舌尖，悄悄的打着小算盘，“哥，这样，你不要告诉我爸，我把我知道的学姐的事都告诉你，行不行？”

为了引起谢珩的兴趣，她故意吊着胃口慢悠悠的说，“学姐当初退学其实是被逼的。”

林绾眠在国际画坛崭露头角之时，个人信息经历一度曝光，中国京都美院学生的身份也自然众所周知，所有人都以为她退学只是为了出国深造，而真正的缘由只有京都美院内与林绾眠同一届的人知道，他们签了保密协议，京都美院封锁了全部消息。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嘿嘿，这当然不能说出来啦。

“哥，这个交易，我和你都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如果我不想去医院，我爸也奈何不了我，而你会获得额外有利的信息。你是利益最大方”。跟在谢珩身边时间久了，对谈判技巧也算耳濡目染，给出丰厚条件使对方心动。

林绾眠三个字便是对谢珩最大的诱惑，他提起一张椅子，放在床旁，坐下，双腿交叠，“你说”。

他也怀疑过小姑娘出国的缘由，他知道她那时心心念念的就是去京都美院。

谈判成功。

谢琬又喝了一口红糖水，润润嗓子，“学姐当年在院内其实是备受瞩目的。”

谢珩抿直的唇角浮起了缓和的幅度，他知道。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人说抄袭，抄袭对象是学姐的学姐，那个人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画手了，反正这事儿好像闹得挺大的，据说无论是教授还是学生都反对学姐继续留在美院，联名上书给校长，要求辞退学姐。”

“抄袭是一种可耻的行为，是对艺术的亵渎。”

“但我相信学姐，她绝对没有抄袭。”

“为什么？”

一口闷气堵在谢珩的心口，涩涩的疼。他无法想象小姑娘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逃着离开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才能那么无畏的踏上征程。

“哥，你不了解学姐，她是一个很美好的人。”

一说起林绾眠，谢琬的眼睛就熠熠生辉，有崇拜，有向往，有敬仰，她想成为像学姐一样的画家。

“芝麻，你怎么了？”，林绾眠上拍了拍芝麻宽厚的背，担忧的问。

芝麻无精打采的趴在地板上，蔫头耷脑。

她推了推它，纹丝不动，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林绾眠着急了，越是急就越是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坐在地上抱着芝麻哭。

她下意识拿出手机，泪眼婆娑的点开通讯录，拨通了那个尘封多年的电话。

“谢珩～”，电话一接通，眼泪噼里啪啦掉得更多了，吸着鼻子，抽抽搭搭，哭腔哽咽，“你快来呀，芝麻它要不行了。”

谢珩正擦着头发，手机铃声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毛巾从手中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