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团圆的仪式(1 / 2)

 自从方琳琳醉酒大骂左源是哮天犬之后,这俩人在公司见面的画风就开始变得奇奇怪怪。

起先方琳琳一直躲着左源,避免跟他有任何目光接触,就算不得已要擦身而过,也是能隔多远就隔多远,陆鸣估计,如果办公区空间允许,她大约能空出三条车道。但是,经过几天的磨合,外加线上线下的日常互撕之后,方琳琳像是一改从前在左源面前怂包的人设,不仅不给左源让道,而且还会面露凶光,横眉冷对,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架势瞪着左源。然而,这种姿态持续不了三秒,方琳琳自己就会一笑破功。

当然,赵东是不会放过这种大新闻的,第二天他就从方琳琳口中听说了这件事情,捶胸顿足,恨自己没能亲临现场看直播。从此以后在赵东口中,左源也多了一个名号叫“啸天土狗”,简称“土狗”。

眼看着春节越来越近,陆鸣一个头两个大。赵子岩隔三差五就会给陆鸣发消息或打电话,反复劝说见父母的事,导致陆鸣很长一段时间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就会胸口一紧、娇躯一震。最后耐不住赵子岩的软磨硬泡,外加苏子琴从旁怂恿,陆鸣勉强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伤脑筋的问题就是买什么礼物了。毕竟是第一次见人家父母,不比平日送小姐妹,既要投其所好,又要舍得下血本。陆鸣看了看卡上的余额,春节各种走亲访友、买礼物、发红包,需要精打细算才能避免节后回来吃土。

在老妈的参谋下,陆鸣苦熬好几天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最终斥巨资买了千把块钱的礼物,小心收进行李箱内,避免旅途中损坏。

春运一票难求,陆鸣第一次体会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抢票的惊心动魄,血战魔鬼验证码。节前请了三天假提前回湖南,直奔赵子岩家,这样也不耽误自己跟父母团聚。

出发当天,陆鸣不紧不慢地起床洗漱,赶到上海南站啃面包。陆鸣只抢到快车票,而且是硬座,需要苦熬十三个多小时,她为自己提前缓冲好了几部剧,以消磨时光。

上车后,她巨大的行李箱成为了最大累赘,她一边万分抱歉地请过道上正在摆放行李的人让路,一边寻找自己的座位。好在上海是始发站,而且陆鸣来得早排在前面,她奋力想把行李箱放到座位上的行李架上,被前来巡视的列车员果断制止,最后她只得服从安排,把行李箱放在车厢末端的行李架上。

陆鸣的座位在车厢中间,跟行李箱分隔这么远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毕竟那里面有价值一千多的礼物呢,万一丢了就麻烦了。可是她根本没机会细想,很快火车厢里就挤满了人,此时她光是要回到座位就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更别提照管其他了。

火车缓缓移动起来,站台被往后推,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葱葱的草木。陆鸣看了一圈周围的人,许多人都站在过道上没有地方就座,有的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还有自带折叠小凳的。过了没多久,乘务员推着零食车一边叫卖,一边从狭窄的走道穿行而过,每向前一步,前方的三五人就不得不朝座位里挤挤,让出通路。

这就是春运,每个人都想回家。经过一年的辛苦劳作,经过抢票的艰难险阻,经过回程的欣喜与旅途劳顿,给团圆时刻最完整的仪式感。这是第一年,陆鸣却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个这样的春运。自己会回湖南安家吗?什么时候?她不知道,她迟疑无法决定,并将要带着这份迟疑去到赵子岩家,面对赵子岩的父母。

第二天,火车很早就到站了,大波人群涌出火车厢。陆鸣庆幸行李箱还在,她推着行李箱走上月台的瞬间才发现,外面的空气如此清新,自己竟然在那种污浊的空气里熏陶了十三个多小时。她没有急于出站,而是找到卫生间,先对镜子梳洗打扮一下,免得一会儿见到赵子岩的父母时形象太差。

赵子岩早早来到了出站口,坐上出租车,两人一起出发了。真正的大考近在咫尺。

“累了吧,想睡的话就靠在我肩膀上睡会儿。”

赵子岩与陆鸣十指紧扣,比肩而坐。

“睡不着了。”

此刻陆鸣觉得相当疲累,却又无比清醒,大概是即将见到赵子岩的父母,所以一阵一阵的心口发紧。

出租车停在一座80年代风格的老旧小区,下车后赵子岩到车后取出行李箱,一手牵着陆鸣,一手拉着行李箱,就往一幢居民楼走。

“回来啦,哎哟,陆鸣你来啦。”

开门笑脸相迎的是一位两鬓泛白的女主人,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她眼角和额头都有一些深深的皱纹,身材娇小,比陆鸣要矮大半个头。

“阿姨您好。”

陆鸣礼貌地打招呼,跟随赵子岩一起走进去。

这时,赵子岩的爸爸也从房里走了出来,他跟赵子岩差不多高,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头顶的头皮已经清晰可见,还有点反光。

“陆鸣来啦,欢迎欢迎。”

“叔叔您好。”

“好,来坐下歇会儿,坐车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