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路以琼真的下得去手，凌剑也许不会杀她，但也必然不会再将她带在身边，甚至不会再想去证明什么清白，毕竟，不是所有的误会都值得澄清。

…………

大清早，阳光透过竹叶撒了下来。

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碳灰还在微微冒烟。凌剑和墨羽都已起身。

“这干草硬地可真不好睡，睡一晚上，半边身子都给我睡嘛了。”墨羽活动的僵硬的筋骨，叹道。

凌剑也提起气息，凌空挥了两拳，关节之间发出竹筒爆豆的声音。

“哎哟，差点忘了，凌兄你还是个伤员，昨夜又是一场大战，快，赶快让我给你看看，伤势有没有加重。”墨羽扯着嗓子道，好像在故意说给路以琼听。

路以琼也已经起身，将衣物叠好，走到了两人身边。

昨夜凌剑和墨羽将仅有的衣物都给了她，虽说铺着这些单薄的衣物睡得仍旧不如床舒服，但也好过两人直接席地而眠。

路以琼把衣物还给了两人，忽然转身对着凌剑，她没有抬头直视他，用着细如蚊虫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凌剑不可查觉的眉尾轻动，没有说什么，接着又恢复了那张冷冰冰的脸，越过了路以琼，朝着马儿走去，留下路以琼一个人站在原地。

墨羽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又朝着凌剑道：“凌兄，你说她武功这么差，你们俩刚好都是用剑的，不如教她两招？”

“不教，要教你自己教。”凌剑背对着墨羽，头也没回直接一口拒绝。

“凌兄，你不会是怕了吧？”墨羽笑道。

“我怕什么？”凌剑总算侧过身子，双眼微眯地看着墨羽。

“怕她学去了你的剑法，到时她真要杀你，你防不住。”墨羽挑了挑眉道。

“笑话。”凌剑沉声道。他自然知道墨羽是在故意激自己，所幸不再理会。

墨羽见激将计没起作用，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他之所以会萌生让凌剑教路以琼剑法这个念头，不得不说有些同病相怜的因素在其中。

这种灭门之痛，他也尝受过，再看路以琼一个小女孩，身手平平，肩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要在这江湖中生存下去，着实不容易。

凌剑给马儿喂了些嫩叶，又在一点白的背上轻轻拍了拍，转身回到了空地中央。

“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凌剑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便抽出了软剑舞了起来。

没有人问过路以琼学不学，但就在凌剑将剑抽出鞘的那一刻，她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了上面。

“这个家伙。”墨羽摇了摇头，暗自偷笑。刚才墨羽还有些失望凌剑说不教，结果没想到还是教起了路以琼。墨羽也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凌剑的剑法。

凌剑剑招使得并不快，不像与人交手般，让人眼花缭乱只见漫天剑影，出招的速度刚好能让路以琼看得清。

“回风拂柳。”

软剑在凌剑手中来回飘荡，地上草木落叶随着剑风轻起，剑风吹过，犹如轻风拂过柳梢。

“金蛇狂舞。”

剑招忽的一变，刚刚还似微微和风，顷刻间又好似****，软剑不断颤动，带起阵阵虚影。

“万剑生花。”

剑招愈演愈快，凌剑已是特意放慢了速度，但路以琼仍觉得眼睛跟不上出剑的速度，只能看见剑光不断闪过，空中一朵朵银花缓缓绽放。

“嗒”的一声，凌剑演示完三招，直接将剑收入鞘中，而后转身走开。

路以琼还怔在原地，回味着凌剑刚刚用过的剑招。

墨羽看完凌剑这三招，暗暗点头，内心不禁感叹，自己竟然没在这三招中看出一丝破绽。

墨羽虽未看出破绽，但却看出了另一点：凌剑所使这三招，除了最后一招，前两招都更适合软剑使用。

就是不知是因为，凌剑自己现在所用的剑，是墨羽借予他的软剑的原因，还是因为路以琼刚好用的也是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