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铳手的后面,则有如机甲怪兽一般的横行哨队员紧步跟行。他们分成了两部,分居两侧,牢牢护住两翼。
而在最后,是大批的枪兵紧紧跟行,准备在鲁密铳兵撤下之后,就冲上前去,与左军肉搏对战。
见到唐军的火铳手冲了上来,金声桓内心又是一阵发紧。
他已多次听闻,唐军的燧发鲁密铳十分厉害,从这燧发鲁密铳射出的不过三钱重的小小铅弹,比其他明军所用的普通火铳,可要强大太多。
要知道一般火铳,最多打个六十来步远,而这燧鲁密铳,据说可在一百六十步外,就能把敌军给给活活射杀。
可想而知,这3000名唐军火铳兵齐来射击,这威力与杀伤效果,可想而知有多么骇人。
望着唐军军阵越行越近,看到那一杆杆正径自冲来的乌黑燧发鲁密铳,金声桓心跳如鼓。
怎么办?
就这样龟缩着,等他们攻上来么?
不行,不能这样任唐军放肆进攻,自已决不能只当一个任打任杀活靶子!
如果唐军停在一百六七十步外,就这样一直不停地射击的话,那么,自已的手下,就算有再多的兵马,也会被这样的一边倒屠杀给打得崩溃的。
坐以待毙,是一个最无能也最愚蠢的方案。
那么,自已现在唯一的办法,就要抓紧时间,利用兵力优势,命令后阵的这些左军,一齐冲杀出去,把这些该死的唐军火铳兵干掉,绝不能让他们象打靶一样射杀自已的数万手下。
想到这里,金声桓一脸近乎扭曲的狰狞。
他厉声喝道:“奶奶的,再这样守下去,只怕最终难逃一死。与其坐以待毙,不若拼死一搏!各位都给本将听好了,趁唐军尚未过来,我等一齐冲杀出去,与那些唐军火铳手近战搏杀,让他们的火铳发挥不了作用。各位兄弟,我们一定要用兵力优势,将这些该死的唐军拼力打退!”
“是!在下明白!“
后阵左军发出齐齐的怒吼,一起挥刀舞枪冲上前去,一场短兵相接的残酷战斗,迅速开始了。
就在后阵的军兵冲击出去,要与唐军那些包抄兵马近身作战之时,在巴河对面的唐军阵中,也传来了一声喝令,金声桓远远地看到,唐军阵中红旗一挥,这唐军阵中,那些一直按捺不动的大批唐军辅兵,纷纷快步跑到木桥上。
他们跑过木桥后,就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手中滋滋燃烧的单兵震天雷,朝已后撤了数十步的左军军阵,用力掷去。
“砰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连绵爆炸声响成一片,几乎可以震爆人的耳膜,那刺目的金黄火光,在大团涌起的哨烟中时隐时现,空中碎肢与鲜血四处迸飞,惨叫声此起彼伏,场面如同血腥地狱。
唐军这番出其不意的震天雷轰炸,完全出乎了金声桓的预料。这些密集投出,破片杀伤半径多达十多步的单兵震天雷,给正在后撤的左军军兵,造成了十分可怕的杀伤效果。
这近千枚单兵手掷震天雷密集投出,共有七百多枚顺利爆炸,至少让两千多名猝不及防的左军士卒,瞬间毙命,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一时间,左军阵型大乱,士气更是降至谷底。
“不要慌!都他娘的不要慌!都给老子稳住!”
见到自家军兵,被冲过浮桥的唐军辅兵一通震雷乱炸,便又阵脚大乱到不可收拾,左军统帅金声桓怒气勃发,冲着那些溃兵厉声大吼。
而这时,唐军辅兵的第二轮单兵震天雷投掷,又开始了。
那些唐军辅兵,又点燃了新的单兵手掷雷,然后抡圆了手臂,将这些导火索闪着滋滋蓝光的震天雷,用力地投扔出去。
“砰砰砰砰!……”
数十步外,又是一番连绵的剧烈爆炸,又是人体残肢与鲜血内脏四处横飞,又是多达一千多名来不及后退与分散的左军军兵,瞬间被杀,死伤一片。
紧接着,第三轮投掷开始,又是一番残酷而恐怖的杀戮。
在这样强横的火器攻击面前,在这近乎绝对死亡的暴力屠杀面前,左军中以这些血肉之躯结阵的士卒,何尝见过这般可怕至极有如地狱的阵势。在唐军第三轮震天雷投掷之后,他们终于彻底崩溃了。
大批的前阵左军士卒,纷纷扔了武器,嚎哭着转身溃逃,有如一群顾不顾腚的猪,再谈不上任何组织与纪律,每个人都是拼命后撤奔跑,唯恐落在后面,就会成为唐军的刀下鬼与枪下魂。
“入你娘!不许跑!都给老子回来!听到没有,都给老子回来!”
见到自家军兵,终于在唐军的密集震天雷轰炸下彻底崩溃,被爆炸的硝烟溅了满脸的金声桓,又急又怒,脸上写满了痛苦与绝望。
没想到啊,自家这些前阵军兵,竟然连与唐军交手作战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唐军彻底击溃再难收拾,金声桓心下的愤怒与沮丧,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