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细川长长的噢了一声,似乎明白了彭淦鑫的处境了。随即他又反问了刁得贵一句,“我知道你是柳林镇人,在那里的亲朋关系必然不少,如果仅仅是为了点银钱,你是否可以从中斡旋一下?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这也算是破财免灾嘛,免得到时候搞的血淋淋的,大家都不好看。”
细川这个话表面上是在说和,可骨子里却是当场敲诈刁得贵。彭淦鑫这个侦缉队长我还是要用的,不让他过关,那我怎么用?你要是不识相,没法子,我也只能派部队直接下去帮彭淦鑫去“抢”了。
刁得贵精滑似鬼,焉能听不出细川的弦外之音?他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如果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忙解决一点也不是啥问题,就怕彭队长狮子大开口啊,搞得人家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这就麻烦了。细川太君,说句实话,彭队长如此作为不是在帮您守璋德,而是给您招祸树敌啊,想想看,最近一系列的事情,哪样不是彭队长故意挑起来的?就算是梅村的胜利,我猜想也是八路故意露出破绽,为他们打劫县城的医院做铺垫,只不过八路那边执行的人笨了点,戏份没有演好,要是换个厉害点的人物来弄,梅村吃亏的未必就是八路军了。”
细川被刁得贵的话说得脑瓜子直抽筋,没错,那场胜利来得太古怪了,可是土八路为了诱骗自己难道会用那么多人命吗?细川陷入了思维逻辑的混乱。
“璋德的状态其实很早就已经
平衡了,只要保持平衡,八路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可要是失衡了,带给太君您的就是灾难。柳下将军的到来,差点要了您的命,这次,又是侦缉队首先破坏平衡,结果您也看到了。”刁得贵又用平和的语调说了起来,“我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这次八路的战法,很奇怪是不是?他们没有冲锋,打伏击不冲锋,而是把皇军压缩到一块洼地里围起来,围起来后却又不打,表面上看是八路为了挟持医生而来,可挟持医生不影响对被围的皇军攻击吧?那么八路为什么不打,反而是在半夜里悄悄的撤走了?这个问题您想过没有?”
“没有,我一点也没有想过,刁桑有什么解读?说来听听。”
“有些话说出来犯忌讳,您得首先答应我不生气,不追究,否则我拧可不说。”
“这个你放心,就当我们是私人间的谈话好了,只要不侵犯我大日本帝国的利益,不是违法乱纪私通八路,我都可以接受。”细川还是把原则先摆了出来。
“不至于那样,我说的是完全私人的一些想法,当然,有可能会伤害您的自尊,或许也能提高您的自尊,这要看您是怎么看这个问题了。”刁得贵也是先给细川打好预防针,王贵带过来的话他正找不着机会说给细川听呢。
“嗯,相信我应该有那个定力,对我个人的荣辱,我已经不在乎了,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军部调查,我几乎就要被柳下重治给枪毙了,我不在乎了,只要能够平安的度过这段时间就好,最希望的是回到日本去,回到家乡去……”
“细川太君可以反过来想一想,如果八路军把围在外围的皇军给……玉碎了,那么在璋德县会发生什么变化?作为璋德首脑的您现在会在哪里?”
不能不说刁得贵说话的方式很艺术,他的这个反过来问的话让细川顿时就愣在那里,如果两个中队的部队被八路军消灭了,他这个宪兵司令第一时间就要被撤职查办,更别说后来的嘉奖和补给了,他现在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都两说着。
“你是说八路军不愿意我离开璋德,是八路军故意放了我一马?”
“您真是有大智慧的人啊!我佩服,实在是佩服!”刁得贵的马屁紧紧跟上,“您替八路想一想,如果打掉了大岛君所带的部队,皇军必然会派新的部队来,而且还会换一个新的司令官来,双方都不熟悉,又要重新研究,重新的对抗。现实的情况是,我们消灭不了八路军,八路军也把我们没有办法,大家都按照各自的路数平衡着,只要咱们这边不去招惹八路,八路也不会轻易的找我们麻烦,至于说每年的征粮,只要按照马县长的法子,您还担心什么?璋德是个偏远的小县城,
对军部来说不重要,对八路来说也就是个接壤的问题,外面世界的大仗已经开打,据说皇军发起的长沙会战好像没有达到战役目的,那么接下来肯定还要打,我们这里偏安一隅是个好事,至于说彭队长有啥想法我不知道,还是那句话,力所能及的可以搞一点,多了,肯定不行,与其在这穷乡僻壤琢磨,还不如叫他去北平天津去想想办法,似乎那里的富人更多,真金白银更多……”
得!刁得贵也是够狠的,一竿子把彭淦鑫给支北平天津去了,临走的时候还故意掉下了一张纸,上面清楚的写着“山西某票号将于某月某日向北平解押白银20万元”,这是刁得贵预先就准备好的?难道刁得贵预先就知道细川叫他过来干什么?再说了,那票号的消息咋就怎么容易的到了刁得贵的手上?
看着字条,细川满脑子的“问号”,不过他对支那人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不感兴趣,尤其是对去抢劫票号的事情很鄙视。不过这不妨碍他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急需用钱的彭淦鑫,至于彭淦鑫如何去抢这笔钱那就不是细川操心的事情了。
彭淦鑫还真是动心了,20万银元对谁的诱惑都不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