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军营。
阿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外面一片宁静,她知道,雪停了。
“丝竹,丝竹……”阿音缓缓坐起身,胸口一阵刺痛,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慢一点儿。”有人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不是丝竹,而是梁钥。
男子一袭青衣,浅灰色的毛领衬得他的面容越发的俊俏,一点也不输旁人。
“醒了正好,你的药。”梁钥走来,坐在了床边,“能自己喝么?”
阿音扶着胸口,蹙眉看他,带了一丝探究。
梁钥坐在床边,端着药碗:“怎么,今日才发现我秀色可餐么。”
“出什么事了。”阿音冷不丁道,“梁清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梁钥拿着碗的手微微一紧,面不改色道:“怎么我就不能一个人在这里了。”
“是不是葛大钟出事了。”阿音蹙眉,缓缓地吸了一口气,想要缓解胸口的疼痛,“殷木兰杀了他?”
“怎么这样说。”梁钥倒是好奇了起来。
“殷木兰设计让葛大钟误会我杀人,就是为了挑起护城军和干戚军起干戈,如今葛大钟没有杀了我,要是他死了,殷木兰的目的也是一样能达到的。”阿音说着抬手握住了梁钥的手腕,“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们会让你这个巧舌如簧的来对付我。”
“你这话说的……”梁钥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比昨天晚上也没好多少,“就不能以为,门口那几个都觉得我能讨你欢心么。”
“……咳咳……咳……”阿音不禁咳嗽了两声,“一点也不好笑。”
梁钥无奈一叹,将手里端了许久的药碗往她跟前递了递:“你先喝药,我告诉你。”
阿音看了他一眼,缓缓坐起身,很是配合的将药喝了:“说吧。”
“丝竹不见了。”
“……”或者是刚醒体虚,阿音手一抖,手中的药碗差点儿掉了。
梁钥伸手扶了一把,将空碗拿了过来:“我以为,见惯风雨,你不会太担心的。”
阿音摇了摇头,重重的靠在了床上:“其实昨晚她一直没有回来,我就有点担心了。”
“她在侯爷的营帐被人调虎离山,我们怀疑应该就是那两个刺客。”梁钥将空碗随意的搁在了一旁,“眼下已经搜营有几日了,看来是快了。”
“一定就在军营里藏着。”梁钥说着,看了她一眼:“不过你刚才说得对,葛大钟确实也会有危险,我去跟清儿说。”
“嗯。”阿音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她担心丝竹,越是担心,胸口就越疼,她一直忍着,可是额头已经渗出了细汗。
一块微凉的丝帕忽而落在了她的额头上,阿音怔了一下,看着梁钥,听见他柔声道:“你这个人,小小年纪对自己这样狠,你强行逼毒出来,应该比现在要痛得多吧。”
“痛总比死好。”阿音说得云淡风轻。
梁钥给她擦汗的手微微一顿:“我以为,云墨走后,你看生死已然淡了。”
阿音心头微微一紧:“四叔慧眼,淡过一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