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惦记孩子,回去看孩子了。”
“哎呦,都有孩子了。”络腮胡说着,将筷头在桌上轻轻地敲了敲,“有了小的,人就不自由了,你俩还出来做事?”
“就是因为有了小的,她才想捞一笔然后就金盆洗手了。”梁钥天生就是编故事的,这瞎话编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是么。”络腮胡扒拉了两口饭,“我在这医馆住的不安心,娄烦使团那边一定会找来的。”
“几日里找不来的,这医馆在城西,远着呢。”
“听你这意思,我们还要等几日再动手?”
“我跟你说实话,我们夫妇二人从来只求财,不害命,这回我家娘子要破这个列,也是有些顾忌的。”
“我也说了,你们只要帮忙抓住她,我自己动手,谁让那个女人杀了我几个兄弟。”那络腮胡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的杀意必现,“我也是因为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孤掌难鸣。”
“你也倒是实在。”梁钥随意吃了两口就搁下了筷子,却听见阿音的声音忽然传来道:“真是不好意思了,这单子我们恐怕是做不了了。”
两人闻声都是一怔,梁钥回眸看去,果真瞧见阿音一袭青色的素衣双臂环胸倚在门口,一双清澈的眸子正看着他们。
那络腮胡看见她回来了,扯了扯唇角:“小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我查过了。”阿音走来站在梁钥身侧,看着那络腮胡道,“那个女人是娄烦的王后,大楚的四公主云琦,你是何人,居然要杀她。”
“……”梁钥一时不解,佯装惊讶道,“你说真的?”
“不然呢,那个米尔亲口喊她王后,眼下驿馆那边大半的人都派出去搜查刺客了。”阿音冷声道,“这事儿可是抄家灭门的祸事,我们做不了。”
那络腮胡坐在那里,阴鸷的看着阿音他们,见阿音一手拉住了梁钥要走:“走了,一会儿再连累了我们。”
“两位请慢。”络腮胡扶着桌子,起身道,“我都未曾对两位的来历追根究底,两位又何必对我刨问究竟呢。我都说了,两位帮忙,我来动手就是。”
“我就奇了怪了,这样杀头的生意你也接,图什么呀。”
“就如小娘子一般,图下半生一家子安安稳稳罢了。”络腮胡看着阿音,“有的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有退路了。”
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阿音听的。
“好。”阿音说着,松开了梁钥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我要加价,还要先看到回报。”
梁钥垂眸看着桌上的两件金器,一眼就认出了是进贡的规制,立马拉着阿音的胳膊劝道:“夫人三思,想想孩子,不值当。”
“就是为了孩子,我想过了,这单了了,我们一家就去江南,置办产业做正当的营生。”
“可是……”
“就这么定了。”阿音态度坚决,看着络腮胡道,“你看着办吧。”
那络腮胡看着阿音,想了半晌,终究还是拿起桌上的金器道:“好,今晚给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