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和元年,八月十六丑时初,皇后秦氏平安产下一子,因为是早产皇后体虚,封闭凤阳宫静养。
“谁能想到,咱们娘娘哪里是静养,简直就是卧床不起呢。”丝雀在厨房熬汤,眼眶还是红红的,这些日子都没有少哭。
丝竹闻言,看了她一眼:“生孩子都要卧床的。”
“你个没心肝的,人家坐月子是里里外外伺候的,咱们宫里可好了,能打发的都打发了。”丝雀说着又要落泪,“这都快半个月了,娘娘除了跟小皇子一起的时候好点儿,其他时候都呆呆的,当初……当初夏婼死的时候也不这样。”
“……”丝竹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我听说皇上这几日发落了好些人,余田整日里脸色都是白的,咱们凤阳宫要不是有小皇子在,恐怕要抬出去好几个。”
“都是该死的。”丝竹面无表情道,“汤差不多了。”
丝雀闻言,挑了一根细细的柴火扔进了灶里,起身道:“听说一直想毒害咱们娘娘的人也找到了。”
“是谁。”
丝雀摇摇头:“还不知道,皇上压着还没发作呢,眼下不是忙着处理那天‘冲撞’娘娘,害得她早产的人么。”
丝竹知道,她是说云墨借机要处置的人——傅家。
“不过我不明白。”丝雀一边说着,一边去拿乘汤的碗,细细的擦拭了起来,“舒晓珊确实是来找过咱们娘娘,可是怎么又扯上惠太妃了。”
“皇上要对付娄烦了。”
“嗯?”
“当初在关外算计主子的,有云琦和齐丹的份儿。”丝竹依旧说得面无表情,丝雀却听得目瞪口呆。
“果真么?”
丝竹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心道惠太妃应该也知道一些别的什么,只是没有说。在这深宫里待久了的人,都是积年的老狐狸了。
丝雀将擦好的碗放在灶边,叹了口气:“还真是想不到,之前我觉得惠太妃对长公主挺好的,还觉得她不错呢。”
丝竹没有说话。
丝雀也不在意,用勺子看了看汤,是野鸽子汤,丝竹今天早上才去抓的。
“你说,娘娘中的那个什么蛊真的会毒发么?”丝雀忽然问道,“我瞧着娘娘这些天也没有心口疼,要说是没有想起千机大人,也不可能呀。”
“有大约一两个月的蛰伏期。”丝竹回道,“不然这蛊毒也不会这么难发现了。”
“那可怎么好。”丝雀见汤好了,乘了起来,一脸的担忧。
丝竹摇摇头,听见有人说道:“老远就闻见香味儿了。”
“川南?”丝雀刚要去端那碗汤,不禁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我自然是跟着二公子来的。”川南说着过来帮忙,“我来吧,你这眼睛哭的,还看得清路么。”
“……”丝雀脸一红,嘟囔道,“帮忙就帮忙,啰嗦什么。”
“慕相来做什么。”丝竹问道。
川南端着鸽子汤往外走:“皇上处置了惠太妃和舒氏,大约是这些事吧,我也不清楚。”
“……”丝雀嘟着嘴问道,“惠太妃如何了。”
“降成太嫔了。”川南回道。
“……那舒氏呢,她还能有什么惩罚。”
“好像是等到长媳生完孩子,将自己的二子和三子送去她房里教养。”川南想了想,“傅家老二也降级了。”
“是么。”丝雀想了想,不知为何真正的罪魁祸首金平年,为何没有一点儿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