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梁清不由得问道。
阿音却是沉默了半晌才说道:“金平年。”
“与他何干?”梁清不解,“金连礼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如此大任,他应该高兴才是。”
“阿清,你是武将世家,能在军中建功立业,自然是如鱼得水,可是金家……就复杂多了。”慕远征缓声道,“金平年就这么一个儿子,忽然丢进军营不说,还要去北疆之地,那里有多危险,你细想就能明白了。”
梁清看着他,想了想:“内忧外患。”
“是啊,那么一个地方,弄不好就有去无回了,他一个独子……”慕远征欲言又止的看着阿音,“恐怕这些日子一来,金平年也一直在想,这对于他来说,到底是奖是罚呢。”
阿音微微挑眉,没有说话,看着门口碧荷将那盆绿萼挪到了廊下的阴影处。
听见梁清道:“经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怀疑了。”说着看向一旁的阿音,“我也有些好奇了,你怎的非要他去呢。”瞧着也不是那块料。
慕远征闻言,看了看阿音,刚想撇开话题,就听见年轻的皇后冷不丁的说道:“因为以后干戚军是他的,他总要学会如何去驾驭的。”
“……”梁清一双鹰眸看着她,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阿清,你小声点儿。”慕远征被她吓了一跳,这嗓门儿从前在外面没少呵斥人吧。
梁清反应过来,一时觉得失礼,一时又觉得……失礼,居然十分罕见的脸红了。
“臣失礼了。”
阿音却笑道:“姐姐失礼起来颇为可爱,应当多多失礼。”
“皇后……”梁清觉得自己要不是腿脚不便,一定拔腿就跑了。
“好了,我知道,有好些人在传,镇南王府当年的那个嫡长子在我祖父祖母逃亡的途中去世了,先帝似乎也默认这事儿,所以也就没有人真的深究他的去向。”
“所以……”梁清脸上的红晕未退,“金平年就是你大伯?”
“是,金连礼是我哥哥,按照道理来说,他是镇南王府的嫡长子,应该继承王位的。”阿音说这话的时候,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里,笑意浅浅,带着一丝温柔,完全不像刚才让冯天凛好好折腾金连礼时的样子。
“可是你有琉璃目,虽然秦氏一族从来没有出现过女子继承了琉璃目的,但是早有族规,琉璃目继承王位,继承干戚军。”慕远征说道。
“可是我嫁给了云墨。”阿音道,“我回不去,南疆的主人却还是要回去的。”
“难怪了,你让冯将军好好‘照顾’金连礼。”梁清想不明白,“那既然如此,金平年有什么不同意的呢,你是要将整个南疆给他们父子呀。”
阿音摇摇头:“所以我一直以来也不是很了解我这个大伯。”
当初,金平年说他不要南疆,他将这一切都给阿音,只要她好好活着,替他们一家光明正大的活着。可是现在呢,云墨登基,却迟迟没有赏赐一直在备受支持他的金平年,阿音一直疑惑为什么,却也没有去问。
反观金平年,自她回京之后,只有荣华郡主来看过她,他没有只言片语的消息。而且,如今丝竹又不知为何,回到了他的身边。
这些都让阿音不禁怀疑金平年当初说的话,既然他无意于南疆,又为何要逆流而上,扶持一个并无几年时日的皇子呢。
梁清不明白阿音是什么意思,看她出神久久不语,便也没有再说什么。最近阿音总是这样,时常出神许久自己也不知道,至于都在想什么,旁人就更加无从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