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义父有话问你。”丝竹回眸看他,“你的脸怎么了。”
“哼。”千机抬手拂过那两道已然有点儿结痂的伤痕,“小野猫不大听话。”
丝竹眉心微微一动,并不关心他又招惹了谁:“今日怎么这么晚出宫。”
闻言,千机忽而一笑:“哎呀,你的心肝儿出事儿了,你不知道么。”
“说人话。”
“文平城里,单刃的那一刀捅在她哪儿,你比我清楚吧。”千机眯着眸子,映着乌云后隐隐透出的月色,看着丝竹的脸色,心情一下就好多了,“她如今有心疾,不能激动,也不能生孩啦。”
丝竹手心一紧,瞬间闪身上前,手中的短刀顷刻便抵住了千机的脖子:“你想清楚了再说话。”两人身高相差不多,一直以来也算是旗鼓相当。
“你以为老子怕你么。”千机眯了眯眸子,“现在整个太医院上下都知道了,是孙老头亲自诊的脉,她要是执意生下孩子,说不定会心脉尽断而死。”
“……”丝竹紧紧地看着他,手里的刀紧了紧。
“好可怜呀,我要帮她弄掉孩子,她还骂我,让我滚。”千机尖细的声音带着一股森寒的笑意,“你那么疼她,不若去帮她一把?”
丝竹忽然抬脚,用膝盖狠狠的顶了千机的肚子一下,听见男子闷哼一声便扶着肚子蜷起了身子,收了短刀:“废物。”
“呵。”千机捂着肚子,冷笑道,“我是废物?那你呢?你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不敢回去她身边,宫里有人要害死她,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害死她,我还能在她身边,你却只能在外面干着急。我废物?到底谁是废物!”
丝竹握着短刀,转身道:“我的事情,与你无关。”说着看见夜空下渐渐露出一角的月亮,“义父让我问你,今天金连礼和云香怜进宫都说了什么。”
千机微微挑眉,抬手将胸前的一缕头发甩到了脑后:“不知道。”
“你确定要我这样回?”
“……真的不知道,她最近都在翻医书,想要救那个短命鬼。”千机不屑道,“金连礼进宫不就是为了那个丫鬟的事儿么,我一晚上都在太医院,真的不清楚。”
“最近皇上准备调整兵力,义父关心干戚军,你不知道就去想办法知道。”丝竹说着变要转身离开。
“阿黛,你当真不去看看她么。”千机忽然说道,“她身边那个丝雀,就是个废物,毒药都端到她跟前了,都不知道。”
丝竹不可查的顿了顿:“不是有你么,要是她还能被人下毒,你也可以死了。”
“可是如今,她让我滚呢。”
“你是那么听话的人么。”丝竹说着,回眸看了他一眼,“她如今是你的命,连着你的心呢,不是么。”说完便飞身遁入了夜色中,转瞬便没了踪影。
千机站在廊下,看着月亮那淡淡的清辉,冷声道:“没用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
夜风习习,带着浓浓的雨水湿气,黏腻的叫人不爽。
紫衣公子心头一紧,不禁伸手轻轻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的,我不会让你的蛊都没有机会醒就死了的!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