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找了,先休息一会儿吧。”伊梵说着便想找一块石头坐下,手里的树枝不停的在地上桶来捅去,忽然就捅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上,不禁愣了一下,眼前一片雪白,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莫不是哪只不长眼的兔子给冻死了吧。”
伊梵手里的树枝拨了拨地上雪,终于露出了一角黑色的狐裘,少女的眼睛蓦然一亮,以为是捡到什么好东西了,连忙就扔了手里的树枝,跪在地上刨了起来,这雪不厚,要不是那件白色的衣服,其实一眼就能看见雪里埋着两个人。
伊梵没想到原本以为捡到好的皮子了,却不想扒拉出来两个人。男的一袭白衣闭着双眼,怀里抱着一个娇小的女人,女人身上居然裹着两件斗篷。
“这是……殉情了?”伊梵把两人扒拉出来,探了探鼻息,“居然还活着……”
少女蹲在两个冻僵的人身边,似乎一点儿也不为这两个还侥幸活着的人而高兴,反而十分失望的样子。
半晌,伊梵豁然起身,下定了决心一般:“算了,就当没看见吧,你们的财物我也不要了,也不算是我害了你们。”说完就要走,却听见一个十分好听的声音唤了一声“阿音”。
“……”伊梵离开的脚步骤然一顿,回首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个眉眼如画的男人。
云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木屋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清苦味道,不禁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你醒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口音虽然有些奇怪,但是能有听出是大楚话,“你运气真好,不然冻也冻死了。”
“这里……是哪里。”
“自然是我家。”
云墨循声看去,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坐在一个炉子前面煎药,那奇怪的清苦味道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云墨轻声说了一句,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时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我……我的……”
伊梵一听他这着急的样子,抬眸看来,撸了撸嘴:“别紧张,在你身边呢。”
“……”云墨刚醒,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暮然回首,便看见了那张近在咫尺的侧脸,那么安静。
那一瞬,云墨似乎能听见她清浅的呼吸声,还有那炉子里木炭燃烧的声音。
“阿音……”云墨伸手轻轻的抱着阿音,感觉到她的体温这才渐渐的安心下来。
伊梵看着他那劫后重生的模样,心中好像有一块十分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下,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你们应该谢谢我,为了把你们拉回来,我昨天什么都没有采到,捡了你俩回来被我外婆数落了好一顿。”伊梵垂眸不去看抱着阿音的云墨,起身拿了一个陶碗来倒药,“害得我外婆这么大年纪,今天天没亮就自己出去采药了。”
云墨轻轻的拥着阿音,好久好久才缓过来:“多谢救命之恩。”
“是你们自己运气好,你背着她走了好久吧。”伊梵端着药碗,一直站在床边,等到云墨看自己,“她晕过去可不是一时半刻了。”
“是雪崩,她被雪崩砸晕了。”云墨终于松开了手,“我们走了一夜。”那是他这辈子最最漫长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