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离开南府那一日,春日晴朗,微风拂面,黄历上说是个益远行的好日子,瞧着就不是随意胡诌的。
南府的城门口,也算是百官送行,声势浩大了。秦南风在这件事上一意孤行,非要叫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镇南王进京述职去了,把排面搞得好像她多得百官拥护,百姓爱戴似的。
这些阿音也算是明白,就当他是用心良苦了,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京都会忽然传旨叫他也一并上京了。
这事儿阿音是不同意的,南疆如今说白了还是两个主子,京都那边形势未明,两个都去了,不是明智之举。原本她觉得秦南风那别扭的性子也是不愿意去的,反正这几十年间,他逆的旨意多了,也不在乎这一道。只是没成想秦南风居然一改常态同意随她进京。
……这就叫阿音很是头疼了,这人从不按牌理出牌,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终,两人差点儿吵起来了,秦南风才勉强点头,答应她,等她到了京都之后给他消息,再做打算。阿音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心里嘀咕,云安皇帝宣亲南风去做什么。
马车出了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也有二百来人,好在是走水路,慕家的商船也够大。
“小姐这是怎么了,这几日都像是有心事一般。”丝雀一边剥着果子,一边问道。
阿音一手撑着脑袋,摇了摇头:“没事儿,随意想想。”说着看了一眼丝雀,欲言又止的。
“小姐没事儿总看我,奴婢这是做错什么了?”说着便将自己手里的果子递了过去。
阿音接过来,想了想,还是说道:“你同梁清熟么?”
丝雀一愣,没想到她憋了半天是问这个,摇了摇头:“不熟,丝竹倒是跟梁大人熟悉些,总是在一起说话。”说着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丝竹。
青衫女子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大多说些,武功招式。”说完一脸询问的看着阿音。
阿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眨了眨,半晌摇了摇头:“那还是算了。”她真的是无法想象丝竹去套近乎,套话的场景。
“小姐也真是的,奴婢不行,丝竹也不行,您究竟要干什么呀。”
“自然是干坏事呀。”阿音咬了一口果子,狡黠一笑,故意道,“咱们丝雀要是不怕了,还是丝雀去吧,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丝雀原本还在剥果子,闻言一惊,连忙道:“我的天爷,小姐这是又要奴婢去接近谁呀,这事儿可是再不敢干了。”
“哈哈哈……咳咳……”阿音差点儿笑得岔气了,胸口的伤也被扯得隐隐作痛,连忙捂着胸口道,“没事没事,回头我自己去说。”
“小姐喝口水润益润吧,这伤势还没好呢,就不消停。”丝雀连忙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阿音接过来,一口喝了,不禁想起了林氏的话。
“我瞧着,清儿心里是有了慕大公子,可是那眼神……”林氏说着便满是担忧,“求而不得呀,我瞧着心疼,还不如当时没有指望呢。”
求而不得么?阿音一时唏嘘,不知该说什么:“那嫂嫂同我说这些,是想我劝说那哪一位呢。”
“清儿是个拗脾气,不然也不会都二十了还待字闺中,这事儿要是放在百年前,她这样的老姑娘哪里会有人要,这是如今政治清明,女儿家路子宽了的,才纵了她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