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路鸣泽伸手一挥，漩涡消失了，路明非又变回了原样。

“为什么？”路明非转过身，眼泪干涸后形成的泪痕再次流淌着新的河流，“我只想为她报仇，为什么要阻止我？”

“因为哥哥你会死啊……”路鸣泽的头埋在路明非胸前，“不会让你死的。”

“哥哥，诺诺没有死……”

“我知道。”路明非那双骇人的黄金瞳开始流出了血，“但是还是会死，没办法救她，她的心脏已经被贯穿，时零也没办法救她。”

“不，哥哥你可以啊！”

路明非的脑袋像是被锤子敲了一下，“什么？”

“哥哥，你可以救她，但是你需要付出代价的。”

“只要能救她，什么代价都可以！”

“我要你的灵魂，哥哥，把你四分之一的灵魂交给我，把诺诺救活，顺便把龙王诺顿杀死，怎么样，不赔吧？”

路明非迟疑了一会儿，不，应该说任何人对于牵扯上灵魂的事情上都会迟疑。

他从前是信仰唯物主义的人，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灵魂代表着什么。

但是，这又能算什么呢？只要能让她不要死。

“成交。”路明非用低沉地嗓音说道。

“几千年来，只有这件事你没有答应我，那个女孩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

路明非没有管女孩说的什么，看着她，如果这个时候她说这是骗他的，他一定会绝望“救她。”

路鸣泽看着他，“好啦，从现在开始哥哥你只要对任何人说‘不要死’，那只要那个人脑袋没有掉，那他是不会死的。”

“就这样？”

“嗯。”

路明非试探性地对着诺诺，声音已经沙哑，“不要死！”

奇迹发生了，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了一秒钟，路明非清晰地感觉到什幺东西以他为中心四散而去，在一个庞大的球形空间里，结成了——“域”。

弥散在江水中的、墨烟般的血忽然一震，被一股澎湃至极的力量“吸”回了诺诺的伤口中。

路明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瞬间他分不清这个言灵到底是救人还是扭转时空，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倒放一卷录像带。

插在诺诺心口中的尾刺颤动着，似乎龙王已经意识到什幺异常，正试图以他伟岸的力量彻底撕裂这个女孩。

“不要！”路明非大喊。

这时他感觉到怀里的诺诺动了。她的身体在一瞬间燥热起来，好像她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岩浆。诺诺睁开眼睛，伸手到自己背后，握紧那根骨刺，生生地把它从自己心口里拔了出来！而后她全身骨骼发出爆裂的微响，她把那跟坚硬无比的尾刺……掰断了，随手扔在水里。

路明非吃惊地呢喃着，“这……这……”

小天鹅在旁边看着，心里默默地想到，哥哥啊，这不是言灵的力量啊，这个女孩身体内本来就存在着如此巨大的力量，只不过言灵暂时把它激发出来了，她可是……

诺诺没有继续动作，做完了这件事之后她重新把手搭在路明非的肩膀上，阖上了眼睛，把头枕在路明非肩上，再次进入休克。

路明非伸手按住诺诺的伤口，低头看着她那张宛如沉睡的脸，好像个孩子。

*||今天这一章是我从开始写的这本书的最满意的一章，自认为写的最好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