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鹤山夜谈(1 / 2)

 刘笑玉自唐家堡重伤后,九死一生,好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如今重伤未愈,又口口声声说着回唐家堡,吕毅视其如生子一般,怎么能眼睁睁看他去送死,便劝他不要回唐家堡。面对吕毅的劝告,刘笑玉心中一时酸甜苦辣,口中却绝决言道:“不行!”

刘笑玉与唐家六少追杀吕毅,虽然都留有余地,但吕毅与他们每一个人都存在很大悬殊,而且是七人围追一人,因此还是有几次被七人追上,只不过每次刘笑玉都要找机会,想办法将吕毅放了,他这样做是冒很大风险,不但要瞒过六少,还要瞒过吕毅,既不能让六少看出破绽,又要让吕毅觉得是自己侥幸逃脱,因此每次都十分小心,做得十分巧妙。

但上一次吕毅被抓进唐家堡,刘笑玉暗中相助吕毅,却遇上了一个黑衣人阻拦,这人行踪诡异,潜藏唐家堡居心叵测,自与他交手后,刘笑玉心中便反复思量这件事,他视唐家堡为自己的家,但此时堡内暗藏一个险恶的奸细,他却连一个有效范围都不能锁定,心中始终一团迷雾,毫无头绪。

吕毅心中想到了什么,于是对刘笑玉言道:“笑玉公子与六少追杀我,我想这是刘将军的意思,而刘将军又对唐家堡有恩,既是这样,堡内有人要置我于死地,也说得通啊。”

刘笑玉道:“事情若是这样简单也就好办多了。”接着,刘笑玉便将那一晚在唐家堡遭遇黑衣人的经历与吕毅说了,言道:“自从知道堡内有这样一个人,我心中总是焦虑不安。”

吕毅道:“那你还犹豫什么,跟你师父唐化南讲清楚,或是跟唐家堡堡主唐鼎说说也可以啊,那样的话,你也不至于在唐家堡内受那么重的伤。”

刘笑玉叹道:“我又何曾不想,只是那人的身份太过诡异,我心中实在没有半分把握,倘若那奸细是六少之一,或者说是师兄、师傅他们中的一位,我这样一说,保不准唐家堡会发生大变动。”

这番话大出吕毅意外,虽然刘笑玉已经年近二十,但在吕毅心中,他依旧是当年童心未泯的笑玉公子,如今听着他这番话,思虑之周密实在是常人难及,他真的是长大了,不再是横剑为自己求情的年少公子,这般想着,吕毅欣慰十分。但刘笑玉在唐家堡已经多年,竟对朝夕相对的唐门六少也不相信,甚至怀疑自己的师兄与师傅,如此多疑的心性又让吕毅感到心惊,他是长大了,褪去了童稚,却又添了其他东西。这般想着,吕毅又痛心十分。同时,他又想到,刘笑玉之所以如此敏感多疑,多是因为他的父亲刘整叛宋降蒙,在这个巨大阴影之下,他如何能够阳光。这般想着,吕毅更是同情十分。

短短片刻,吕毅心中时喜时忧时愁,完全沉浸在刘笑玉的情感世界当中,终于长叹一声,道:“既然这样,你更应该要离开唐家堡,为什么还要回去?”

“吕叔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以前教导我,要做有仁有义的人,你还给我讲关二爷为了义兄刘备,不惜与曹操翻脸,灞陵桥上立马挑袍,而且,曹操那样的奸雄,关二爷还是在华容道上将他放了,是何等的仁义,唐家堡于我有师门之恩,我怎么能眼见堡内有奸细而袖手旁观,我做不来关二爷,但也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啊!”

吕毅默然不语,听刘笑玉侃侃而言,心中万分羞愧,只听刘笑玉接着言道:“我知道吕叔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笑玉心里时刻不敢忘吕叔的悉心教导,即便天不佑我,让我搭上了一条性命,我也毫无怨言,更何况,我这性命原本就不值钱,若能为唐家堡做些什么,也不枉此生了。”

吕毅血性之人,被刘笑玉一番话说得神情激动:“笑玉公子,你不要说了,吕叔心里惭愧,你就按你想的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