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叙几句家常,严若枫忽然正色问道:“曼荷,前些日子你差嘉儿来医堂问我,昏睡不醒,经脉皆滞,手足僵硬,但皮肤无青紫红黑等颜色是中了什么毒,我说九成是中了七蛇断筋散,并开了几味药。当日嘉儿行色匆忙,未来得及细问,再加这几日凌王府柔妃腹泻,淑妃失眠头痛,我一直未能抽身。如今我且问你,你可是又救了人?我开的药可是见效了?”
玉曼荷只得点头道:“果然如你所断,是七蛇断筋散的毒。”
严若枫又道:“既如此那便不错了。你救的那人呢?”
想到那日嘉儿说,盛公子生的俊采丰逸,衣行品貌皆不一般,严公子万一误会生了嫌隙的话,玉曼荷顿了顿,撒了个谎道:“那日便已经,已经让他离开了。”
严若枫追问道:“当真?那他去了何处?”
玉曼荷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撒谎道:“我也不知。他既解了毒,行动自如,便自行离去了。”
严若枫放下心来道:“如此最好。此人冒犯了凌王,现今凌王正命暗卫四处寻找。昨日便有暗卫到我医堂查问,最近是否有中了七蛇断筋散之人来寻解药,还带了画像。如有线索即赏黄金十两。知情不报以包庇窝藏罪论处。”
玉曼荷也未曾想到盛云卿被人追杀竟是因为得罪了凌王。如今父上任凌王府智臣,时常出入王府,万一走漏了风声,可该如何是好?
严若枫见她一言不发,以为她暗自害怕,忙安慰道:“不过曼荷你不必害怕。我定是守口如瓶,不会向那暗卫透露的,只是你府上若有知情的,你要打点好才是。”
玉曼荷心里却盘算着,府上下人不多。父上身边只有一个牡丹,她身边是嘉儿,翠儿是安排在西客房那边打杂的,另有几个打杂的小厮和丫鬟。外加大门,小门上四个看门的小厮,厨房里三个伙计,浆洗衣服的两个老嬷嬷。虽说大家知道府上多了个盛公子,但无人会和严若枫提及。皆因有一次她救了一位含冤寻死的书生,那书生获救后却对她一见倾心,纠缠不已。严若枫知道后大为光火,很是介意。父上知她心慈,又生怕严若枫与她不快,便下令日后她救了人不得对严若枫提起。
所以如今府上知晓盛公子所中何毒的只有嘉儿翠儿。嘉儿她是极放心的,翠儿倒是时常口无遮拦的,待会要再嘱咐她几句才是。
严若枫见她还是不说话,以为她误会自己为救人一事质问她,柔声道:“曼荷,你救人是好事,与我们医者是一样的。我只是,我只是希望你能适可而止。女儿家的名声是最重要的。你救人可以,但莫要露出真容,莫要有肌肤之触,这是身为女子理当恪守之德。”
玉曼荷本未多想,听了他这番话心里反而不是滋味。又想起那日盛云卿说女子也能建功立业的话,严若枫却不能如此理解,当时便怏怏不乐起来。
送走严若枫,玉曼荷和翠儿嘱咐了几句,再和嘉儿商议,明日出门去市井探探情况,也好给盛公子的身世找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