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到快要死了。
身上满是伤口。
只是没有察觉到而已,她的身体,外部也好内部也好,似乎都已濒死。
「……」
剩下的魔力几乎为零。
不单如此,使魔力流动的回路本身,也早已经烧焦了。
……不,要说烧焦的话,在与ARCHER对战结束时已经烧焦了。
现在只是,原本就面临毁坏的东西彻底坏了而已。
「呼……」
即便如此,身体却向圆香诉说着还能继续战斗。
只能继续战斗。
就要灰心的心灵,却逞着强并未灰心。
(……为什么?)
「到此为止了,卫宫圆香。明知不敌却仍然举起武器出现在这里的这份愚蠢。」
「……」
神父的声音响彻四方。
但她却听不到。
现在她的脑中只回荡着对自己的责问:
(……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都战至这种地步了,自己却还是在恐惧着?
——不赢过他不行不是吗!?不拼上性命就不能赢不是吗!?
——必须赢得胜利——不是吗!?
——那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无法承受地狱呢?
——对自己来说,死亡都不可怕了,地狱又如何!
「————!」
没错,那么——
必须承受下来,打倒他,才行。
「白费工夫。你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真正的战场,真正的杀戮,刚才的打斗你应该已经理解了吧。」
言峰绮礼慢慢地走了过来。
「…………」
卫宫圆香没有理会——她用手覆住开口的腹部止住血,然后深吸一口气,牵扯肌肉引起的疼痛令她一阵恍惚。
……将残留下的意识,全部与手中长戟流通。
「唔!」
***
意识再一次回到了古战场。
依旧是尸横遍野,甚至连厮杀声都渐渐止息下来。
但却并不代表没有了人类。
「圆香」的视线渐渐抬起,看到远方,为数相当庞大的军队,一点一点从那边向这边推进。
他们保持着尚算整齐的队形,面对着这块死亡之地的中心,全幅武装。
让他们如此严阵以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答案,很快就浮现了。
***
「————————」
一瞬间。
头上响起风声。
言峰的突然袭击,使圆香的脑中一片空白。
没有过多花哨的技巧。
「喝————!」
只是将枪高高抬起,对着圆香的势大力沉地单纯一砸。
枪如陨石,誓要击溃少女的防守。
击向圆香的要害的神父的一击,
【『军神五兵』吕布奉先40%同步率共感——承认!】
「呼啊!」
必杀一击,被双手横枪过头顶接了下来!
「唔!」
当场屈下左膝,膝盖狠狠地砸在地上,那疼痛与那力道甚至令她的双手差一点握不住枪杆。
「………………」
绮礼的枪停住了,而圆香却站不起来。
如果不是『军神五兵』减缓了攻势,言峰的枪早就把粉发少女的头切成两半。
高个子神父沉默地继续施加沉重的力量,直至对方的戟身压到了肩膀,让圆香不得不偏过头去。
「呼————啊…………!」
手腕不断地用力,抵挡神父这一击的圆香满头大汗,呼吸错乱。
「————————」
相对地,言峰连气也不喘。
近身战,现在的圆香根本赢不了言峰。
神父从高处俯视着粉发少女双手颤抖、剧烈喘息的凄惨模样。
「——呵,差不多到极限了吧。」
平稳叙述的话语里搀杂着失望。
圆香抬眼,男人高大的身影如山一般挡在眼前。
极限……?
我的极限,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
比起这个现在,要把这份头痛——
——由『军神五兵』上传来的,这份——
「总之,即使你赢了我,只怕也无法终结『圣杯』。现在的卫宫圆香没有足够的魔力。没错,不管怎么说……」
头痛更厉害了。
那就像将异质灌入脑中一般,渐渐侵蚀身为「卫宫圆香」的意识。
那是战意——
连同杀意。
不会属于现在的卫宫圆香的东西,这个时候正往她的大脑里面侵入。
「这,是……」
咬紧牙关,拼命,支撑着沮丧的心灵。
但是。
「卫宫圆香,根本就没有一丝胜算!」
像是要将少女的骨头压碎一般,用一枚令咒强化的手臂施加了绝重的力道,包含着辱骂的长枪,以沉重的气势压来!
「呼!」
另一只脚也跪了下来。
身体像是被铁锤敲打似的麻痹了,头痛开始灼烧大脑。
「开什么……玩笑!」
好痛——喉咙里发出泣声,圆香咬牙使尽全力,却并不是架开对方长枪,而是直接呈垂直状态将枪向前推去!
「————」
两根同质的枪杆摩擦着,溅出火星,圆香将军神五兵一个回转,巨大的枪头向着神父的身体平砍下去。
「…………」
言峰只是稍微退了一步,便躲开少女的反击。
——四溅的火花中,圆香眼前再一次出现了战场。
***
让他们恐惧的、让他们畏惧的,是「自己」。
「圆香」看着自己的手,带着无比的高傲一般,慢慢的,慢慢的,将手中长戟竖起。
整把武器,已被鲜血染得通红,仿佛缠绕了无数怨灵在嘶叫。
「圆香」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是,就在「她」竖起戟那一瞬间,几乎所有的马匹,都在同时引颈长嘶,那种浓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气,让它们动物的本能,响起了强烈警讯,可是长期的训练,还是让它们没有舍弃自己的主人,临阵脱逃。
没有更多的话,在军人当中,某个士兵挥下了自己的手臂,嘹亮的鼓声,也在同时响起。
发出阵阵怒吼,前面的士兵们,全部亮出武器,以最快的速度,向那个身影冲去。
「她」——
***
【『军神五兵』吕布奉先70%同步率共感——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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