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凯轻声说，新来的赵书记，跟我是老熟人了，我当年在普水县任职的时候，他跟我之间一直有些争端，直到现在，彼此心里也还是有些芥蒂的，赵书记的心里对我有诸多心结，只怕时间长了，以后难有解开的机会，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你说，他当了书记后，会对你以诚相待吗？

牛大茂低下头，他倒是头一次听秦书凯提及跟赵正扬的这段往事，听秦书凯的口气，新任书记赵正扬在没有跟自己见面之前，必定已经因为自己是秦书凯的人，对自己没什么好印象了。

秦书凯继续说，赵书记是个聪明人，以你现在的官场经验，跟他比较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我跟他谈妥了，你牛大茂除了负责研究所的项目之外，化工园区其他事务一概不过问，一方面来说，你可能感觉自己这个主任当的有些憋屈，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说不定，这样的安排是对你最好的保护方式。

牛大茂听了这话，赶紧表态说，秦县长多虑了，这样的安排我怎么会觉的憋屈呢？在老领导的手下干了几年，我已经收获太多了，我哪里还敢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秦书凯点头说，是啊，你这一两年的确是进步的比较快，所以更要小心，尤其是面对诸多诱惑的时候，明白吗？

牛大茂似懂非懂的冲着秦书凯点点头，对他来说，不管秦书凯说什么，他心里都认定是为了自己好，自然容易接受。

牛大茂陪着秦书凯从研究所工地回来的时候，走到化工园区的一楼大厅出口正好遇见赵正扬匆匆往外走。

赵正扬一见到秦书凯，立马满脸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冲着秦书凯伸手紧紧的握了一下后，笑着说，秦主任，也不知道办公室的熊主任都把我的意思说明白了没有，秦县长以后难得有机会到化工园区来一趟，这次既然来了，可要好好的安排一下，今晚没什么外人，都是化工园区领导班子成员，秦县长可一定要赏脸啊。

秦书凯笑道，谢谢赵书记美意了，你这么客气，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赵正扬一副谦逊的口气说，秦县长也是化工园区的老领导了，我初来乍到在工作上还有很多地方，不甚了解，需要向秦县长请教呢，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一道走吧。

看着赵正扬和秦书凯相互满面笑容的客套场面，牛大茂站在一边，不由想起秦书凯刚才跟自己说过的话，他跟赵正扬之间可是有诸多至今未解开的结呢？可是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哪里能看出赵正扬心里对秦书凯有诸多不满呢？

牛大茂不由摇摇头，瞧着赵正扬和秦书凯并排一路往停车场走去，他赶紧拎好秦书凯的公文包，一路随行。

化工园区办公大楼不远处的五星级酒店里，早早的熊登高已经在酒店大厅前候着，远远的见到几位领导的车辆接踵而至，一时竟有些不知道该奔向哪辆车服务好了。

似乎是在头脑中稍稍考虑了片刻，熊登高的脚步毫不迟疑的奔向了赵正扬的座驾，这种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有些人当即眼里就露出鄙夷的眼神。

秦书凯是老领导，今天赵正扬摆了这桌酒宴也是为了替秦书凯送行，他熊登高竟然主次不分的一味巴结赵正扬，岂不是没把老领导秦书凯的感受放在眼里，有些事情，心里即便是清楚，做的时候却要注意分寸，细节决定成败，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熊登高刚才短暂的犹豫和片刻做出的选择，已经让坐在车里的赵正扬和其他所有的化工园区领导班子成员，把此人的品性看了一个通透。

那就是此人根本没有什么大局的观念，有的那就是巴结，谁有权那就是巴结谁，这也许就是这样的干部不被重用的主要原因。

赵正扬下车后，并没有在熊登高的引领下，先行进入酒店，而是站在车旁等着秦书凯一道进去。

他跟秦书凯虽然彼此心里都有自己的一套，但是面子上的功夫，大家都是比较会做的，毕竟现在两人的关系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敌人，要是有些时候，一些小事说不定还有合作的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跟秦书凯保持良好的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