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大言不惭,将士们再压不住火爆脾气,“呛呛”地拔出宝剑。
“他娘的,信不信老子砍死你!”
“你再一句试试!!老子好几天没吃人肉了,馋的慌!”
“老子割了你的鸟泡酒!”
听着众人恶狠狠的威胁,瞧着众人舞刀弄枪的凶狠模样,庞子敬浑身打了个哆嗦。出于本能想要继续保持飞扬跋扈的姿态,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挤出一张谄媚得笑脸,再也不敢傲慢,弯腰头道:“各位英雄,有话好缩(),有话好缩()!”
所有人一同不屑地“切”了一声——怂蛋!
唐安转过身去,双手往下压了压:“咱们都是斯文人,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子——都把剑放下。”
唐安的话众人不敢不听,将士们懒洋洋地把武器收了起来,可一双双凶恶的眼神无疑对庞子敬透露出一个信息:老子的剑拔就拔,自己都控制不住!
唐安转过身来,无比亲热的搂着庞子敬的肩膀,笑道:“庞公子别介意,这帮汉子血气方刚,有时候发起狠来连我都害怕。要是一言不合,哪怕自己人也照砍不误,一路走来已经死了十三个了——都是被我们自己人砍死的。习武之人嘛,谁没有脾气?”
庞子敬吞了口唾沫,擦了擦因为担惊受怕而涌出的冷汗,一双缝隙般的眼里带着媚意,鸡啄米一般连连头:“拟(理)解拟(理)解,英雄好汉都个性直爽。”
“你能理解,那就再好不过了。”唐安笑道,“对了,你方才……你也要上山,莫非也要参加这辩才会?”
知道对面这群唐人不好惹,庞子敬无比配合地道:“恩,本公……呸——弟弟我乃是临芝(淄)人士,大哥哥里(你)也知道,我爹好歹也是鉴吏大夫,自然希望弟弟棱(能)够路(入)朝为官,光料(耀)门楣。可是在我们齐国,进不了稷下学宫就没有入朝的资格,而临芝(淄)又能人辈出,这个……那个……就是……呵呵……里(你)懂了对吧?”
听他支支吾吾不出个所以然来,唐安略微思索,便明白了其中深意。
临淄贵为齐国都城,所占的学宫名额必然最多。可是京都达官贵人无数,竞争太过激烈,而这龅牙又太草包,在汴京城肯定出头无望。所以他老爹才会想到曲线救国战术,将他下放关系网不够错综复杂的邹县,想要占用此地的名额。他老爹好歹也是朝廷大员,这分薄面,邹县的考官还是要给的。
“明白。”唐安“很理解”地拍了拍龅牙肩膀,满脸“敬佩”道:“一定是令尊觉得庞公子的才学在临淄已经没有对手,为怕你骄傲自满,所以才想要让你到别处参考,开拓眼界增广见闻,对不对?唉,我太理解这种高手寂寞的感觉了。”
庞子敬有些心虚地接受了这根本不属于他的心路历程,感叹道:“大哥哥真是观察路(入)微,没想到这都瞒不过里(你)。对了,还没请教大哥哥尊姓大名?”
若是一个音轻体柔的可爱萝莉一口一个“大哥哥”这般叫着,唐安一定会觉得浑身舒坦飘飘欲仙。但是被一个其丑无比脑袋还不太灵光的龅牙这么叫,唐安却感到浑身恶寒。
“好好。在下唐安,乃是大唐飞雪悦兰阁的管事。”唐安拱拱手,指着后面的车队道:“咱们大唐第一舞姬柳倾歌柳大家此番前来,便是为了挑战天下第一舞姬凤之瑶。”
“好胆识,好魄力!”庞子敬纵然内心有一百万种不屑情绪,但面对一群人多势众的恶汉,仍然违心的大拍马屁。拱拱手道:“既是如此,那弟弟便祝大哥哥和那位王大家旗开得胜,告辞!”
“站住!”
唐安一声轻飘飘的呼唤,让转过身去准备逃之夭夭的丑八怪叫苦不迭。飞快将一脸郁闷纠结掩饰过去,当转过身来的时候重新换上了一脸阳光般的笑容,问道:“大哥哥还有什么事?”
唐安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们大家姓柳,不姓王。”
“哎哟!”龅牙一拍脑门,满脸懊悔道:“瞧我这耳朵!实在是抱歉,抱歉!”
唐安岂会瞧不出他那心思?见势不妙想跑?哼哼,若是让送到嘴边的肥肉轻易跑掉,老子也就不用混了。
“第二,庞公子不是要去辩才会么?夫子坡可不在那个方向。”
“似(是)吗?”庞子敬装模作样地左右看看,一脸惭愧道:“多亏大哥哥里(你)提醒。我这伦(人)是个路痴,差一不心又迷路了。”
迷路?你是迷了心吧!上山一共只有一条道也能迷路?把爷爷们当傻子是不是?
见一帮汉子又要拔刀,唐安赶忙再度制止,如影随形的鬼爪再度勾在了龅牙肩膀上,笑道:“没关系,助人为乐是我一贯的好品德,庞公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正好我们也是为了到辩才会见识一番,恰好和公子你顺路。相请不如偶遇,咱们便一同上路吧,也好有个照应。”
庞子敬扫了一眼对面众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惨笑道:“不……不用了,大哥哥里(你)们还有要事要做,恰好弟弟我也想欣赏一下这漫山遍野的昆(春)花,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早春寒未尽,莫是春花,光秃秃的树枝上连嫩芽都没生出来,这龅牙赏的哪门子花!
“唉!”唐安无比惋惜的叹息一声,道:“庞公子,我是个斯文人,斯文人最喜欢用含蓄的方式来表达,奈何你却没有领悟我话中的含义。”
庞子敬心中一沉,勉强笑道:“大哥哥这话怎么?”
“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恭喜你,你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