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壮汉子听到王志东暴喝,连连作揖道歉,王朗安慰道:“无事无事,玩笑之语,我们发式虽然和倭人有点相似之处,但不同的地方还是有很多的,我们也是汉人,祖上乃是前宋崖山海战后不愿屈身事从蛮夷的汉人后裔,目前在这大员建立商馆通商,我们这边也有很多新奇商品可以卖给你们,而且瓷器、茶叶、棉布、白糖等等物品你们以后也可以来我们这人进货,从这儿沿海岸往南边一直走就能到荷兰港口地界,这里很安全,你们可以下船休息,我们会为你们安排住的地方,明早再谈具体事宜怎么样?”
听到王朗说的汉人后裔,黑汉的紧张情绪渐渐平缓:“我叫胡四儿,谢谢诸位好意,愿借港口避一避风浪就好,这...这下船还是...”
王朗闻言打断道:“我们新港真要是起歹心你觉得你们靠那艘小船能挡住吗,我们并无恶意,只是不愿下船也尊重你们的选择。”
黑壮汉子听后倒是一愣,随后便爽快道:“这倒也是,那我去叫我们乡人下来。”说罢转身回到那艘单桅木船之上。
十几分钟后,胡四儿带着船上另外八个人下船,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身穿麻布短衫,短裤,鞋子倒是草屐和木屐间杂,胡四儿走上前道:“谢谢诸位好意,劳烦安排我们的住处,愿出店资。”
“这些就免了,其他的明早再谈吧。志东,你带着他们去你们港口警卫处刚建好的空房子休息吧,热水蜡烛什么的也给他们弄上。”
第二天一早,元老院众人便准备和这些潮州府的汉子们打听情报。
“胡船主,我们久未归中国之地,但听说国内现在饥荒和水灾导致饥民遍地,不知道潮州府那边局势如何了?”
“当不得船主,这船和船上的货物都是乡里村里跑海的一起凑钱买的,首领叫我胡四儿就好。我们住在澄海边上的小渔村里,进货也一般多是在漳州府月港,一般只是买完货物便上船走了,关于饥民的消息实在是接触甚少,只是听说过几句南方水灾很严重。”
“好吧,胡四儿,那你们同荷兰人交易,一次出海能获利多少?”
“自从五虎游击将军上任以来,凡是出海者,每年都要向他上缴大量银钱换得五色旗,有这旗帜货物在这沿海才不至于被海盗劫掠,加上我们卖的货物都是次品,一年获利实在是无法和以前相比,但也少了些许人货都被海盗劫走的危险。”
“那你们从此可以在我在这边进货,问我这边有上品的瓷器、茶叶、白糖、棉布,你们可以买去卖给荷兰人,另外我们还有许多奇珍货物,贩卖到福建或者广东都能获利五到十倍或者更多。”
胡四儿闻言大喜:“当真?小人未曾读多少书,首领可别开小人玩笑。”
“未曾和你们开玩笑,当真是有这些货物的。”
“但是我们船上并没有带多少银钱,银钱全押在船上的货物里了。”
“既然这样,你们船上的货物我收了,给你们换成问我们这边的奇珍,你可拿到大明去卖,钱不够的我也给你们赊账,但是你们下次想来交易,得在你们货物的售卖港口散播我们这边的消息,最好可以带上别家船只一起前来,我这边货物繁多,不用担心将来有大户来了就没有你们买的货物了。”
半小时后,看完仓库货物品类的黄四儿很是激动:“谢谢各位首领,这人情不知道该如何相报,我们都是糙汉子,受了避风的恩惠再受货物赊账的恩惠实在是过意不去。”
“很简单,来我们这交易的船越多,你回报的恩情就越大,但是你得和那些问你货物来源的船主说明,我们这边每交易一万两银子的货物就得带上一百个人口,不管是男女老少都算进此数里,带来的人口我会额外给予银钱补偿,你们还能从这上面获利,那些灾民你们给口饭吃就能笼络住,带过来一人最低给付五两银子。”
“好,王首领,那我们便这么说定了,定然如实相告于各家海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