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县里,看你在县长面前如何撒谎。张文辉暗暗地想,只要撒谎,就揭穿他。
下车,张文辉埋头往前面走,可到正府大楼时,脚步却放慢。显然是心理担心,怕被骂。不过,又明显躲不掉,只想让杨再新走前面。
杨再新节奏控制很好,这时候当然要走在张文辉身后才对,这也是潜规律之一。和领导在一起,走路是有自己位子的,一旦错乱,你的前途就玩完了。
和张文辉在一起本身没有这些规矩,只是,杨再新自然要做给石东富等人看,让县正府的人觉得自己很老实,很守规矩。至于他们信不信,就不必较真。
张文辉见杨再新这样装老实,也算是看透了他,想通了这段时间来自己在怀仁镇的微风,全都是坑。
或许,连石东富县长都被他骗了,让县里以为杨再新改正错误,实际上就等今天给大家一棒。
敲门,门其实没关。门缝一丝光线透出来。也不知刘正明去了哪里,田洪君也不见出现。张文辉明知进县长办公室会被骂死,却又不能不敲门。
进办公室,石东富脸阴着,灯光下看神情不够准确。张文辉畏缩地说,“县长……”
石东富倒是没故意凉这两人,先盯杨再新一眼,才说,“坐下说。”
两人坐下,杨再新也不过分,小心的样子,也只坐半边屁股。石东富见他这样,心里更怒,这是装给自己看吗?
“说说,怎么回事?”石东富冷声说。
“县长。”张文辉抢先说,担心杨再新在乱说,甚至将责任推给自己,那就更糟糕了。“今天的事情,主要是杨镇长不知他怎么想的,让怀仁矿业的李总发火了。”
“行啦行啦,”石东富有些不耐烦,对杨再新说,“再新镇长,你说。为什么。”
“县长,今天要说是什么事,关键是没沟通好。”杨再新想了想,故意像在整理思路一样,“其实,我是真出自善意,提醒一下怀仁矿业的李总。”
“善意?”石东富声音更冷。“招商引资是县里最大的事,还有什么事情比招商引资更为重要?你说……”
“县长,我明白。”杨再新说,“就因为不想以后出问题,所以见到李总之后,才提醒他们。”
“这就是你的善意?”石东富手突然在茶几上“啪”地拍一下,声音突然,也显露出石东富的怒火。
张文辉顿时被吓得浑身一颤,差点人都溜到沙发下去。
杨再新就坐在张文辉身边,但他却是雷打不动,似乎都没听到什么一样。对石东富的责问,杨再新不是不想答,但石东富这样的语气,本身是要骂人出气的,而不是要什么答案。
闷着,不说话,石东富见了更来火。继续骂,“一个乡镇镇长,很大的官了,是不是?心目中还有组织、还有纪律吗?你说,纵然有一万个理由,都不该破坏县里的招商引资这个大局。
怀仁矿业不仅是招商引资来投建项目的客人,也是与我县签订了合作协议的,这些协议一条条都是法律依据,违反一条,县里都承担不起那赔偿的责任。怀仁镇来赔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