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膳房的总管跪在地上,一边点头听着四福晋吩咐,一边心里就飞速了拨起了小转盘,一双眼珠子咕噜噜的乱转——这是四爷喜欢用的?
您确定?
若是说前面书房两位小阿哥喜欢用些什么,他们还多少有点把握。
但是四爷真正喜欢的……都在宁侧福晋院子里好吧?
当然了,想归这么想,就算给膳房总管一百个胆子,也绝口不敢提侧福晋一句。
自然是满口生花地答应下来了。
等到四福晋走了,膳房总管一回身,才看见几个为首的大厨都跪在后面地上,还没来得及起来。
几双眼睛都咕噜噜的望着他。
显然是想问他怎么处理。
总管一甩袖子就提高了嗓子道:“还不按吩咐去做!”
对啊,反正做出来这道宴,也只是菜色五花八门的摆在桌上好看。
图个喜庆乐呵罢了。
四爷都未必愿意回正院用膳呢。
再说了,就算去正院——估计也是匆匆动了几筷子,就兴味索然地走人。
……
膳房总管估计的一点儿也没有错,第二天,四阿哥一回来,也只是象征性的去正院里坐了一会儿,喝了几盏茶。
倒是把大格格叫出来看了病情。
看到女儿的模样,四阿哥也是一惊,四福晋在信件上也没说清楚,见到真人了,才知道原来情况已经这么严重。
眼看着秃了的头皮上已经是寸草不生,估计再拖延下去,能够恢复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而且范围也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若是任由秃头的范围再这么发展下去,几乎大格格的发型快赶上弘晖和弘昐了。
那样的话,成什么样了?
简直胡闹。
四阿哥立即就让人第二天赶紧进宫去又请太医了。
大格格坐在父亲面前,一副乖巧的不得了的模样——眼眸中含着泪水,要掉不掉,只是带着哭腔,一声声地说:“阿玛远道而返,舟车劳顿,还是早点休息的好,女儿不能让阿玛为女儿担心,呜呜……”
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四福晋在旁边听得直瞪眼:什么叫早点休息?
意思是难道要把四阿哥给赶回前面书房去吗?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四爷过来这一趟!
这一段时间内,她也没算太闲着,把府里上上下下内务都整顿了一遍,仆役人手安排也有变动。
正是等着要好好表功呢。
四福晋实在没忍住,端起茶,掩住口唇,轻轻的就咳嗽了一下。
大格格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挡人路了,赶紧就闭嘴了。
四阿哥站起身,看着大格格这样子——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女儿,他心里一阵抽痛,过去就伸手轻轻地想摸一摸大格格头皮之处。
四福晋在旁边,立即就惊呼起来,一伸手挡住了四阿哥的手:“爷使不得!大夫都说了,这病可是要染人的!”
她出手的时候,掌心里还攥着一条丝帕,正好就拖在了大格格头皮上。
仿佛害怕瘟疫一样,四福晋退到一边之后,在四阿哥余光没注意到的地方,立即就翘起了兰花指,只用两根手指间捏着那帕子,一脸厌恶地扔给了华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