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西比河周边所有的聚居点,在几个小时前还是繁华的城镇,宁静的乡村,和生机勃勃的人群,但在几个小时后几乎消失殆尽。”
“地面上只留下狂奔的洪水,和随着大水沉浮的断壁残垣,甚至断肢残骸。”
“这场洪水直接卷走了大约二十万人,还有八十万人在水灾过后的瘟疫中丧生。安尼伯这才迫不得已被问责,而在事后的调查中,发现安尼伯在水库修建的五年时间里,吃下了三百万第纳尔的回扣。”
“这是这个多灾多难的地方,最最惨痛的一次灾祸。不过也好,这场灾祸使得查理大帝征服联邦的计划无限期地推迟,直到他被你的老师,约翰·爱德华,刺杀于望都行宫外的狩猎场上。”
“虽然他是帝国的皇帝,至高无上的象征,但据说在他死后,帝国有不少平民,偷偷在家供奉约翰·爱德华的立像。”
四十年前的这场水灾,是如此惊心动魄,即使是罗松溪,也听得入了神。待到维罗妮卡讲完,他才从中回过神来,问维罗妮卡,“你为什么要讲一个如此沉重的故事给我听?”
“我想让你明白,即使是要发动战争,我的老师安东尼达斯,与查理大帝,出发点是完全不同的,”维罗妮卡说,“查理大帝是穷兵黩武,是不顾国计民生,掏空整个国家都要满足他名垂千古的念想。但安东尼达斯老师,是想通过一场战争,来缔造一片更美好富足的人类大陆。”
“不,”罗松溪坚定地说道,“战争就是战争,一场战争中死去的人,会比四十年前那场水灾还要多得多。”
维罗妮卡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赫尔普修斯大人三百年没有出现了,但安东尼达斯老师能够感应到,下一次黑潮,已经迫在眉睫,赫尔普修斯大人的失踪,很可能就与黑潮有关。”
“安东尼达斯老师认为,只有打破联邦与帝国隔阂,才能实现人类总体实力的一个飞跃,只有一个统一的人类国家,才能对抗这整座位面的最大灾祸。他没有时间了,只有通过一场战争,才能用最快的速度,实现这一切。”
这也是维罗妮卡,第一次正面承认,战争确实即将来临。
“不,”罗松溪仍然坚定地说道,“战争就是战争,我反对任何理由的战争。”
维罗妮卡轻轻皱了皱眉,纤巧的蓝色高跟鞋轻轻跺了跺飞艇甲板,扔下一句,“冥顽不灵”,转身走了。
走到一半,她停下脚步,回头对罗松溪说,“至少现在,你还是个小人物,你改变不了这局面这走势的。你就乖乖留在这里吧。”
罗松溪望着甲板外那幅金黄色的画卷,这里的风景是很美,我也确实是个小人物,但即使不谈战争这样的宏大主题,闷罐子骆晴明被关在监狱里,我无论如何,也总要努力一把,救救他试试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