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明显的就是在这零下十几度的高原之上,没进结界之前,随便念个火魔法咒语,就能把自己烤得暖烘烘的,进了结界之后,魔法失效,一个个冻得嘴唇发紫,脸色发青。
还有几个人失去了清风术的支持,跑得猛了些,立刻起了高原反应,上气不接下气。
骆晴明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一件军大衣里,只露出那副眼镜和那绺七弯八绕的流海——作为特勤局情报处最优秀的年轻特工,居然连到山上会很冷这一点都打听清楚了。
但他一脸幽怨地望着罗松溪,意思明显就是,“你丫怎么不冷?”
只有几个身体素质特别好的,比如大牙,正在激烈地讨论战术问题。与大牙针锋相对的是治安总署别动大队的推荐生马克。
大牙主张在哨站附近收缩战线,以密集的队形应对教官的冲击,用人数上的优势弥补素质上的不足,从而拖延到一个小时。但遭到马克的强烈反对。
“你们军队出来的人,就是只会这么没脑子的乌龟防守吗?我们的人比他们多三倍,我们完全可以安排若干个作战小队,沿哨站前方的缓坡展开。教官仰攻本来就吃亏,我们在缓坡上可以实现各个位置上的以多打少,把教官们的部队一点点吃掉。”
与大牙不同,马克长得短小精悍,肤色黝黑,人称小钢炮。此时一只脚跨在凳子上,毫不示弱地瞪着比他高40公分的大牙。
大牙也怒了,砰砰砰地拍着桌子,“简直是瞎搞,你看看这些人的状态,有几个人能支持你的战术方案的?你们治安署别动队的人,难道都只会背着作战守则说瞎话吗?”
骆晴明塞了两张纸到罗松溪手里,里面居然是他找到了数名前两届的学长,然后做出的战术分析。
战术分析里提到,因为学员在高原上的禁魔结界里,普遍面临各种不适应,战斗力奇差,再加上他们根本无法做到团结,在开阔的哨站不可能挡得住教官的进攻。
学员在哨站组织的抵抗,从来没有超过过20分钟,而仅有一次撑到四十多分钟的,是因为部分学员退守到哨站后方的后勤仓库。
仓库前面,有一条两边都是山壁的狭窄通道,可以有效阻止教官们队形的展开。而在禁魔结界里,就算教官里有圣域阶的魔法师,论单兵作战能力,也未必比学员高多少。
骆晴明的总结是,如果想取得开学集训的胜利,唯一的办法就是能在战斗开始前,组织学员的中坚力量,直接放弃哨站,在后勤仓库进行抵抗。
他把这两张纸丢给罗松溪,意思就是让罗松溪组织中坚力量去。
于是罗松溪挤进像两只公鸡一样争得面红耳赤的大牙和马克中间,组织来组织去,组织到的中坚力量,还是只有他和骆晴明两个人。
这并不奇怪,所有人当中,就属罗松溪和骆晴明实力最差,骆晴明据说一个月前刚刚修炼到白银阶,而罗松溪,更是连白银阶的边都没摸到。
根据这帮联邦精英得到的情报,罗松溪的定位只是一个天才的工程师,靠着设计新颖的装备在小镇上收拾了两三个白银阶的马匪而已。
在他们眼里,收拾几个白银阶的敌人不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大牙还拍拍罗松溪的肩膀说,“唉,工程师还真是怂啊。好吧,你自己躲后面去,我们在前面替你顶着。”
马克也说,“放心,大家同学一场,守住了奖励不会少你一份的。”
他们哪里知道罗松溪曾两次从圣域大魔法师手里逃出生天,在黄金巅峰的清叔眼皮子底下劫持了联安委的大小姐。
骆晴明朝他摊摊手,表示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裹紧军大衣,提起木剑,意兴阑珊地独自向后勤仓库走去。
罗松溪叹了口气,跟着骆晴明走了出去。
飞艇上经历的事情,让他能对骆晴明的判断产生充分的信任感,可就靠他们两个人,就算战术正确,赢面也微乎其微。
他心里在琢磨着,要是今天败了的话,有没有可能回头偷偷摸进去把断流刀给偷出来?
这条山道仅一人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留下了罗松溪和骆晴明两人冷冷清清的脚印,转眼就被飞扬的雪花盖了个干净。
一声号角,战斗正式开始,而大牙和马克还在吵架,唯一的进展就是缓过来一些学员开始各自站边。
教官们的进攻推进到了哨站前,而大牙和马克还在吵架,唯一的进展就是学员们已经完成了站边。
完成了站边的学员们向不同阵营的其他同学愤怒地举起了拳头,一场内讧一触即发。
还好教官们已经攻了进来,对群情汹汹的学员进行分割与高效率地歼灭。
7分钟后,大牙和马克终于不吵了,已经哨站已经被完全攻陷,所有哨站内的学员全部在一团混乱中被判定退出战场。
而十六人的教官队伍,无一人减员。
索尔科夫斯基摇头向旁边的一名教官道,“这届的学员怎么这么差劲?”
旁边那名教官叹了口气说,“唉,不是他们差劲,是政府和军方的裂痕越来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