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的目光渐深。

赵潭与他对视，微微笑着，曹煜最终放开了她。

她目光落在他腰侧晶莹剔透的玉佩上若有所思。

曹煜顺着她的视线看，眉头微微一皱便起身下了床。

赵潭迅速用被褥将自己裹成了蚕蛹一样，“三爷安心去吧，我有自知之明的。”

不知为何曹煜觉得胸腔中忽然腾起了一股怒火，这些年他已经很少会被人左右心神，他能够对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没有人猜得到他的心思。

曹煜默默看了她一眼，然后利落地转身往外走，似乎一点儿也不留恋有她的地方。

赵潭将头探出帐子看到门关严实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躺回床上想起曹煜那块佩戴的翠玉。

从前她一直以为那是罗湘送给他的，可是方才她忽然就想到了一些事。

曹煜心中有大业怎么会允许自己的软肋让人所知。

连她都能看出罗湘在他心里举足轻重的地位，其他人又如何不知？

曹煜向来心思缜密，怎么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无遗。

他口中的那个“湘儿”决不会是罗湘的。

赵潭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好像这件事打破了她一惯以来的认知。

那个“湘儿”到底是谁？赵潭微微皱起眉，在脑海中思索着，可是却找不到关于这个人一丝一毫的影子，或许是她猜错了呢？毕竟前世罗湘也没有遭到什么危险不测，唯一令罗湘心有余悸便是青玲受宠。

夜深人静，赵潭想着这些事慢慢觉得有些困了，眼皮也十分地沉，脑子很快就糊成了一团，睡着了，等她醒来模糊的视线落在桌边的那个人影上，看了半天才发现竟是曹煜坐在那里喝茶。

赵潭坐起来披上外衣走下床，“你怎么又来了？三爷最近很闲？”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烦闷，曹煜听着她带刺的话也没生气，拂了拂茶碗里的茶沫。

赵潭不语，静默了片刻，曹煜放下茶碗，给她也斟了茶，“尝一尝。”

“上次已经尝过。”

“这茶是洞庭产的新茶，有些不同。”

赵潭坐到他的身旁，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确实不同与寻常的茶，想了想就评价了一句，“茶香馥郁浓烈，醇芳的茶味中却是透着一丝清香，浓淡适宜，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是好茶。”

曹煜听了她这样说，便从一旁巴掌大的白瓷罐中取出几片茶叶摊开放在掌心，然后像是在与她闲谈一样，娓娓道来：“白毫显露，色泽银绿，翠碧如翡，形美、色艳、香浓、味醇，这茶不仅仅在仕官勋贵间颇具盛名，西域贵族和倭人同样喜好，曹家今年会大肆收买茶商，这样的好茶不久就会闻名于世。”

赵潭惊讶曹煜竟然会与她说这些，“你想要走关贸？”

曹煜闻言手掌一收，几片茶叶便被捏在掌心中，他抬眸看向她，目光微深，“那你猜猜，我是走陆运，还是走海运？”

他这话是想问她，曹家是选择与西域通商，还是与倭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