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1 / 2)

 “是圣上抬举越某了,越某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修道之人,七爷也亲眼所见了,”越子舒说着把畏手畏脚缩在一边的初易安推上前来:“这是越某教养最久的徒弟,实在不成器,越某实在才疏学浅,去稷宫做那些传道受业解惑之事,实在是太过抬举了,恐怕会耽搁学生的学业。”

“对对对,我师父连我都管不明白!”初易安仿佛被点开了什么开关一般,头点的仿佛小鸡啄米:“更别说那什么鸡公鸡舍了——”。后半句被陈七一个眼神给瞪得憋了回去。

陈七内心OS:吃了老子的点心还塞不住嘴,就你会叭叭。顺便他忍不住还怀疑了一下越子舒的真实能力,毕竟手把手带出来这么个碎嘴的笨徒弟,做师父的也能力堪忧啊。

但是事情该办还要办,必要时还要用一些手段。

“徒儿无礼了,叫七爷见笑。”越子舒嘴里说着抱歉,可是态度却全然不同,要不是他陈七本来就知道初易安脑子不机灵,还真要怀疑一下是不是师徒二人商量好的。陈七恨恨地咬了咬后槽牙,突然心生一计。

“道观修道之人多为男儿,教习规矩也多依着男儿的习惯和性情规定。”陈七瞥了一眼正偷偷摸摸朝他吐舌头的初易安:“稷宫则是皇家为了有才华、或是向往才学的人设立的,不论贵贱,不论身份,当今圣上求贤若渴,稷宫的大门便也向百姓敞开。”

话说到这里。越子舒的的心便揪了起来,可是陈七并不给他开口反驳的机会:“初易安虽然行事有些莽撞,但却又不乏敏捷的思维,和一些小智慧,若是能在稷宫受到更好的教育---”他压了一下声音:“那必然将成为国之栋梁,圣上惜才,特意为女学生安排了不同的住处。”

“……?”初易安根本没听懂他说的什么玩意儿,就听见翻来覆去什么“鸡公鸡公”,心里还犯着嘀咕,以为他要师父帮忙做什么吃的,她抬头看看师父,越子舒面色凝重,虽然和陈七对视时目光毫不示弱,可是手心却微微渗出了汗。

他这是要带着安儿去稷宫,以此来要挟自己去朝廷做事。

带安儿去稷宫是万万不可的。越子舒头脑飞速运转:她这张脸不仅和杜凌尘神似颇多,更和前朝的南魏平帝---那个死了连尸首都没落着囫囵个的皇帝有着几分相似。本来当年杜凌尘生下来的公主的下落就已经成为了谜团,要是安儿的相貌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添油加醋地报给圣上,他一个普普通通的道观长老,要怎么保得住被扣上前朝遗孤的帽子的初易安。

他确实还有遁烟教的教门可以依靠,可是长老也曾嘱咐过他,遁烟教身份特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以轻易暴露,他少年时受过内伤,若是教门暴露,隐藏在暗处多时的仇家找上门来,恐怕还没等他动用手段将小安儿解救出来,他就已经自身难保了。这一招实在是险,是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可动用的下下策。

更何况这个陈七背景神秘,和程念平的悄然出现不同,面前这个陈七爷就仿佛随着大齐王朝衍生出来的神魔一般,从天而降落在这帝京,深得皇帝信任,并且手握重权。若是此时给他难堪,故意叫他不快,也是自讨苦吃的做法。指不定他性情大变会对别人做出来什么。

此时此刻已经不是他愿不愿意去稷宫的事情了,而是陈七单方面用他最重要的东西做筹码,他赌了,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若是初易安被陈七带入稷宫修学,他做教导的先生也可以继续照看他。可要是他退出,那便是相当于放弃了所有的可能,将初易安孤身一人推到了外边,他便一无所有了。

实在是叫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