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老翁商议之后,顾蓁三人在此处住下。
就算石开再派兵沿途找来,也绝对找不到这里。
房舍简陋且只有一间能住人的空房,所以便由顾蓁和离芷入住。而萧充,则和田老翁挤到一间。
“您是客人,怎么能让您干这些呢?”翌日清晨,田老翁起身之后看到萧充站在院中劈柴,连忙上前制止。
“田老伯,无妨。”顾蓁从四面透风只顶部搭着几根木棍和一些茅草的厨房走出,手中还端着一个破旧的陶碗,“我们兄妹三人借宿在此,帮您做些事也是应该的。”
此时又见离芷从外面推门而入,手中挎着一个篮子,其中装着满满篮子野菜野草野花。来到顾蓁身旁,向其展示。
顾蓁看后微微点头,道:“稍微清洗一下就可以。”
于是离芷又走到一旁,从水缸中舀水清洗篮中的花草。
“田老伯稍等片刻,饭食马上就能出锅。”顾蓁温声道。
“城里富人家的公子小姐恐怕连这些农活见都没见过,二位小姐和公子和旁人真是不一样。”田老翁也不再阻止,而是站在院中一棵树下看着忙碌的三人。
不期然老泪纵横,若是他的老妻和三个儿子还在,家中也应当是如此热闹的场景。
不过片刻,顾蓁和离芷将几个大小不一的陶盆陶碗摆满了灶台。
“阿兄,将堂屋里的桌子搬到院子里来吧,咱们再院子里吃饭。”顾蓁对着萧充道。
萧充点头,放下手中的柴刀转身走向堂屋。田老翁欲走过去一起帮忙,但见萧充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就拿起了那做工简陋分量却不算轻的木头桌子。只好笑笑,然后俯身将一个木墩抱在怀中。
离芷和顾蓁二人将饭菜端上桌,其实也不过是一些糙米饭,菜是方才离芷从外面采来的那些“花草”。
“小姐的手真巧。”田老翁真诚地赞美道。
用具粗陋,材料更是简单,但是清汤寡水的餐饭硬是因为顾蓁摆盘的精致看得人心情都变好了。
……
一连在此处住了三日,顾蓁三人才和老翁道别,启程离开。
“田老伯,这些你拿着。”顾蓁交给老翁的,是几颗散碎银两,加起来也不过二三两。但是这些对于平常只花铜钱连银子都很陌生的老农来说,已经是天降横财了。
“使不得,使不得。”田老翁连连推拒:“使不得小姐,这也太多了。”
见此,顾蓁忽然想起了曾经生活过的王家。同样在贫苦中挣扎,人性和人性之间也有天差地别。
“不要紧的田老伯,这是我们兄妹的一番心意,您安心收下就好。”
……
即使在顾蓁的多番劝说下,田老翁也不过留下了一半的银两。
离芷将身子从车窗外收回来,眼眶有些微红。在这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萍水相逢相处不过数日的人之间,也能在离别时产生不舍。
她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于是看向顾蓁,用手做出几个手势。
只听顾蓁回答道:“若是直接将那些首饰都留下,只会给他招来灾祸。”
方才那些碎银子,还是她让萧充临时骑马去最近的镇子上用一根簪子换的。
在那个小镇子上,她那根镶嵌有红宝琉璃价值数百两的发簪,不过只换得了二三两的碎银。
闻言,离芷豁然。
拿着那些银子田老翁能在有需要的时候应急,若是拿着她们给的钗环首饰显露于人前,说不得便会被有心之人盯上,从而招致祸端。
……
三人于清晨离开,这日傍晚,一人一骑来到这座小村落,挨家挨户询问是否见过长相出众的一男两女路径此处。
敲过村中半数人家的门之后,这人来到田老翁门前。得到的却是三人已经离开的消息。
这人微微垂下眼帘,攥了攥手掌。片刻后再次上马,循着老翁所指的方向追将过去。
……
顾蓁三人乘着马车,尽量避开繁华的城镇而选择相对偏僻的小路北行。
这日傍晚,经过一片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