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是明白了我说那番话的意思，”指的是自己暗示她的那番话，“我猜她应该是想告诉我这件事另有隐情，不像我们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那就先从冯雪茹入手吧。”

贝拉想了想，点点头：“那我就这两天抓紧时间找她谈谈。”言外之意是赶在事发之前想办法把冯雪茹拉拢到自己的阵营来。而后接着道，“其实我对当初的判断也曾有过怀疑。偏执型人格障碍的人通常不好相处，但是从认识他的这段时间来看，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段正南微微勾起唇角，似是有些奚落：“不会被追求攻势蒙蔽了双眼么。”

贝拉略略给了个白眼：“你也太小瞧我了好不好！”

男生忽然转过头来盯着她：“哦？那么轮到你了——怎么发现秦慕不对劲的？”

“不用你激我。”他还介意刚刚的事情呢？虽然他或许不是在激自己，但贝拉此刻并没有意识到别的什么。无奈地按照他的时序接着陷入回忆，“其实一开始我不太相信他是因为喜欢我才这么做的。第一是觉得他追我追得很突然，既不是一见钟情，更没有日久生情的基础，显得尤其莫名其妙。”

诶？自己怎么也潜移默化地被带跑，开始用“第一第二”这样的字眼了？

身边的男生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似乎也是发现了这一点。贝拉克制地咬咬牙，继续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纯粹的想玩，并且认为我是个不错的对象——当然这只是假设，我还没有自恋到这个程度。”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很容易玩世不恭。就更别提秦慕这样各方面都有着优秀条件、在女孩子倾慕的眼神中生活的人了。

“可是穷追不舍的行为又似乎不太符合他玩玩而已的初衷，所以我很自然地归咎为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从没遇见过我这么难搞定的女生，以至于激起了他的胜负欲。当然我不是故意要激起他胜负欲的，这只是我一开始的想法。”因为看到段正南挑了挑眉，贝拉匆忙解释。“难搞定”这样的词她还是第一次毫不吝啬地用在自己身上，但她深知自己一向如此。

“后来我发现他一直有插手心理社的欲望，并且总是不时地问我一些关于社里的事情，更蹊跷的是，他来面试过，明明就代表着他是对心理社感兴趣，却一直以‘想要帮我’来掩饰，反而显得刻意。

“我有过信任他的念头，但是如果把他的行为理解成因为喜欢所以想要对我好，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他会帮我打饭，却根本不关心我不吃什么菜；会给我买咖啡，但在知道我不喝拿铁之后也不在意我喝什么；想要送我回家，却只有你在场时才会提出来。”

看似热烈追求，实则冷漠接近。

“这基本就和喜欢没有关系了。”

“头脑倒是很清楚。”段正南投来一记赞赏的目光。

贝拉轻笑：“这也多亏了你啊，让我在认清问题之前一边配合他一边提防他，没让我傻傻地被利用。”

如果说在事情刚开始的时候，贝拉对段正南更多的是防备和一次次被帮助后仅限于口头上的“谢谢”，那么现在即使没有完全卸下心防，也是会发自内心的感激和……嗯，崇拜。

这样想着的时候，到家了。

“我到了。”贝拉低下头，“这么晚了，你也赶紧回家吧！那个，我这两天会找时间和冯雪茹谈的。那就……谢谢你啦！”抬头明媚地一笑，看见了对方的点头，冲他挥了挥手，跑进了单元门。

段正南目送贝拉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目光变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