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贵客请喝咖啡。”
中辛一边品尝着咖啡,一边没话找话跟赵灵飞讨论哪种咖啡好喝。
高长安本想屏住呼吸一口闷的,可一看中辛和赵灵飞都在不紧不慢地一会儿一小口一会儿一小口,便也秉着呼吸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见他俩聊得热火朝天,高长安感觉自己被晾在那儿挺尴尬的,便也没话找话:“看赵小姐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吧?”
赵灵飞颔首笑道:“小爵爷可真会夸人,妾身是同治十三年生人,今年已经整整二十五了。”
“真看不出来!”高长安口风一转,惋惜地说:“赵小姐如此年纪轻轻就做了未亡人,以后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赵灵飞语气坚定地说:“家夫待妾身如命,妾身自然不能辜负他。妾身要做他一辈子的未亡人。”
钱管家来到花厅外:“三姨太,酥州城日租界的总领事携夫人前来吊唁,正在前院候着。”
“好,我这就过去。”赵灵飞起身恭恭敬敬地对中辛和高长安说:“二位贵客,家夫生前三教九流朋友甚多,如今亡故,生前好友每天络绎不绝前来吊唁,大夫人二夫人将接待唁客的重任托付给了妾身,妾身不敢怠慢。如今又来唁客需要妾身去接待,妾身只能失陪了,望二位贵客见谅。”
虽然中辛和高长安都还有好多闲话想跟赵灵飞聊聊,可人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他俩只得告辞。
赵灵飞刚把中辛和高长安送出大门,便扭头悄声对钱管家说:“这两个人话里话外总往我身上扯,不会是大房二房派来试探我想法的吧?”
钱管家是赵灵飞的表舅,对赵灵飞忠心耿耿:“不会吧,这二位一个是贝勒爷,一个是小爵爷,她俩哪能指使动这样的主儿?”
“八成是亲戚呢?”
“八成是……灵飞,大房二房是惦记老爷留给你的十万两银子呢。”
“谁说不是呢,我要是继续留在洪家,这银子肯定得给她们两房平分。我要是离开洪家,那她们两房肯定得把这银子都给扣下。到时候她们会说,你都不是洪家人了,没有资格再要老爷的银子!”
“这可如何是好啊灵飞?”
“银子是老爷留给我的,她们一分也别想抢去!”
“她们两房在酥州家大业大,咱怎么斗得过她们啊!”
“斗不过也得斗!十万两银子是老爷咽气前当着大房二房和洪氏族人的面写了个条子,而且老爷还说了,因为我没有给他留下子嗣,他死后我可以自由决断去留。”
“灵飞,叫我说,你不如趁着老爷办丧事儿,大房二房腾不出手来收拾你,你赶紧带上银子远走高飞!”
“老爷待我情深恩重,如今他尸骨未寒还未入土,我怎么能离开。在老爷咽气前我曾许他,他死后我会在洪家为他服丧一年后离开,我赵灵飞说到做到!”
……
从洪家出来后,高长安一脸惋惜地跟中辛说:“赵灵飞这么年青貌美一个姑娘,要是真给老洪守一辈子活寡,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一个窑姐儿说自己要守身如玉,你相信吗?”
“窑姐儿?”
“赵灵飞本是酥州一个窑子里的窑姐儿,因为有姿色有才艺,被洪君买回家当了小妾。洪君很宠爱他这个小妾,不管到哪都带着她。而且这个赵灵飞也确实很给他长脸,不光学洋文学得快,而且还特别会来事儿,给洪君的外交工作帮助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