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2 / 2)

庄挽敏感得很,立时不能自控地失笑,偏偏又躲闪不及,只能靠声音取胜。

“小舅你这是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我本就不屑为君子。”

庄挽拿抱枕来挡————“小舅你这样是很难嫁出去,不!是很难娶到妻子的!”

他长手长脚,三两下就制住她————“这不正合某人的意?”

庄挽:“我、我…………”

两人在沙发上猫捉老鼠般玩玩闹闹,讨饶与笑声齐飞。

李阿姨解下围裙从厨房出来时,摇头笑着劝:“晚餐准备好了,简先生和小挽别玩太久,不然晚饭都凉了。”

看着舅甥两人同时顿住动作,李阿姨这才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

庄挽的手腕被他抓着,赶紧求救:“李阿姨,您————

“李姨,晚安。”简谦言出声盖过她的声音。

“哎,好的,简先生。”李阿姨慈眉善目地笑着,出了门,关上门,离开。

简先生重新把某人压在沙发上,眼尾上扬着————“庄挽,没人可以救你了。”

庄挽绝望,已然崩溃————“不不不,救命啊!我、我怕痒!”

“那还要不要辍学?”

“不了不了,那只是玩笑!玩笑!”

语气突然变得认真,夹杂着无奈————“那你要我………怎么办?”

突然安静下来,看着他的面容,那么精致那么好看那么……熟悉,那么认真地看着她……庄挽抬手覆住他的一双凤眸,这句话,明明是她应该问的啊……

“小舅,放心吧。我想你想到蜷在被子里哭的时候,早就已经被‘思念’这东西溺毙过了。所以,明明是我……才不知道怎么办啊……”

剩下的话,尽数被他的唇舌吞没掉,客厅里只剩下两人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他跟她,除非世界上有一种可以测量思念的尺,否则谁都说不准谁陷得更早,谁又眷恋得更深。

一个人的一生中,对于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只能有那么一次,是真真切切地堆上了全部筹码的。

其余的,都不算数。

一个是不随便动凡心的,一个是更愿意凉薄的,用三年的时间来相互靠近相互温暖,终于双方都交出了全部的情爱,着手去铺就一场盛大恒远的相守。

他们之间,谁又敢轻易辜负呢?

除夕前两天,庄挽跟徐教授学了一天,下午回家的时候,老教授拿了一份画廊宣传的杂志给她看,说是K市的中心画廊要举办本年度最后一场画展,岭南画风的名家作品几乎都在列,庄挽一看就心动了,可惜教授自己没空去,只好让徒弟替自己去瞻仰一二了。

看了一下地点,离家里也不算远,恰好那人说他今晚有个晚宴,迟点才回,让司机过去接她。自己在家呆着也没什么意思,给他发了条信息,自己乘了公交去中心画廊。

庄挽自己偏爱的是岭南派的作品,这次倒让她撞了个巧,有机会来看规模这么大的岭南画展。

仰着头把每一幅画作都细细慢慢地观摩一遍,也不拿照相机或手机拍,就是整个人沉浸在作品里的天地。

但是有一帧画作她是看不太懂的,在它面前站了许久,渐渐拧起了眉,就是感觉摸索不到那淡淡的墨色里到底要说些什么东西。

有身量颀长的男人站在她身后,双手背着,阴阴柔柔的声音:“庄挽吗?我们又见面了。”

庄挽回转身,对上那双桃色纷飞的桃花眼,眸色一时冷了下来。

这个人,即使小舅那时不让她看见,使了计让她移开心思,她还是在一瞬间瞥见了一些东西的,只是一直压在心里不敢去想。

因为他,好像跟方医生、小姑她们,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