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荀起和赤昳两人各有各的郁闷。
酒过三巡之后,有与起凤旭相邻而坐的,说起凤旭善于绘画,尤其工于花鸟,常能以假乱真,在淮东已是家喻户晓,想当场求他一份墨宝。
晏夫人听了,笑了笑:“若说起绘画,我们琬儿也是极为擅长的,无论画人还是画花鸟,都是栩栩如生的。在湘陵也是闻名已久了。”
凤旭修眉微挑,望向丛琬:“如此,不知稍后可有幸请少夫人临场作画一幅?也让凤某开开眼。”
丛琬不知婆婆怎么突然提起了自己,不由朝晏夫人望去。
晏夫人笑道:“有何不可?不过,既然凤公子同样擅长花鸟,不如便与琬儿一起,各画一幅,如何?”
有人插话:“倒不如两人都画同一样得好,比一比,来个以画会友岂不好?”
“对,比比看,我们也跟着饱饱眼福。”
晏颉正与身旁一表亲边饮边聊,听得此语,不禁往丛琬脸上瞟去,心头不知怎的,忽地有一丝丝不爽。
还瞅了一眼晏夫人,暗自嘀咕:母亲这是怎么了,让自己儿媳妇和一个外人比什么?见过有炫耀自己儿女的,几时见过炫耀自己儿媳的?
那厢凤旭已一口答应:“好,稍后还请少夫人不吝赐教。”
丛琬客气地微笑了一下,不免寻思:婆婆这是要告诉大家她有多么欣赏自己看中自己吗?若是这样,自己可不能给她丢脸啊。
饭后,众人都没急着离开,齐聚后花园里,等着看丛琬和凤旭作画。
家仆在园中空处摆开两张桌案,取来笔墨丹青,万事俱备。
凤旭向晏夫人打了一躬:“请夫人出题。”
晏夫人眸光往园中环顾一眼,指着其中一株盛放的山茶花:“便画这一棵越丹吧。”
凤旭和丛琬依言,各自对着那株越丹山茶凝神构思。
众人都安安静静在旁观看,唯有晏颉垂着眸子,似是不屑,又似不满。
不久,凤旭先题款搁笔,从袖中摸出一方名印来,在落款处不轻不重地用了印,将画卷捧至晏夫人面前的案几上,轻轻放好:“夫人请过目。”
旁观之人大多围了上来,看过之后,一片声抚掌叫好。
虞濛和荀起仍静立在一旁没动。
晏颉看似毫不在意,心下却有点按捺不住,不时往丛琬身上瞟。
晏夫人细细看过凤旭的画,温和一笑:“凤公子果真是名不虚传。不过,各位莫急,且等一等我儿媳再说。”
话音一落,但见丛琬已将自己的画呈了上来,平放于凤旭的画作一侧。
一时间,又是一阵阵惊叹赞美之声。
凤旭也暗中惊讶,实没想到丛琬当真有如此本事,还只当是晏夫人夸口而已。
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逊人一等,未肯服输。
旁观之人约有二十余位,有的说凤旭的更好,有的说丛琬的更佳,但因是在晏府祝寿,为顾及晏夫人的颜面,称赞丛琬的人要多出不少。
晏夫人笑道:“大家既然要评判,自然要公正为是,切莫有什么顾虑,不然便有失公允了。”
众人闻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些犹豫不决,想改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