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广义指了指身旁二人:“这二位是安善坊的万掌柜和济德院的齐掌柜。我三人特来找姑娘有事相商,不知姑娘此刻可方便?”
“您但说无妨。”
“那我等长话短说。”宋广义道,“近一个月来,有不少妇人女子因服用了南城卢氏药铺的药,整个人骤然变瘦,导致胃肠失调,月信紊乱,引发了多种病症。很多病人痛苦不堪,难以下地。姑娘想必也知道了?”
虞濛点点头:“灵枢阁已经来过不少此类病人。”
宋广义道:“医者本分乃是救死扶伤,是医治病人苦痛,而非给人造成苦痛。
“卢氏药铺的卢居琦为牟取暴利,良知泯灭,不惜行如此害人之举,实乃我同行之败类!
“我等意欲联名将其告上府衙,以求官府除去这害群之马,免得更多人受骗受害。”
说罢,从袖中抽出一个帛布卷来,展开在虞濛眼前,帛布上列出了数十家医馆药铺的字号。
万掌柜指着“灵枢阁”三个字道:“我三人都已签字画押,姑娘若有心,请在这里签上尊姓芳名,用上宝印。”
虞濛看了一眼,毫不迟疑,当即让人取了笔墨来,签下自己的名字,摁了手印。
宋广义微笑揖道:“虞掌柜果然爽快,不逊须眉男子。我等还得去别处走访,先告辞了。”
“慢走。”虞濛目送三人离开,心里深觉欣慰。
原以为自己一介女子,抛头露面开药铺只怕难为同行接纳,甚至会惹人非议,不曾想今日竟也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自己对卢氏药铺所作所为发愁愤慨,却一时找不出证据,不知该做些什么,该如何阻止,幸而还有这些同样秉着医德良知的人,让自己也能尽一份微薄之力。
白蔻见她脸上笑意盎然,问道:“姑娘,宋掌柜找你为着何事?这般高兴?”
“当然是好事了。”虞濛笑了笑,把方才之事说与白蔻她们知晓。
众人都盼着此事后续能顺利些,早日把卢居琦绳之以法。
这日下午,虞濛准备出外诊,刚走至前堂,却见广义庐的伙计自称阿杉的过来找她,转告她说联名状告卢氏药铺一事被有司压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虞濛惊道,“钟府尹一向是秉公办案,清正廉洁的。”
“不是府尹压下来的,是上头。”阿杉说道,“钟府尹接到状纸之时便吩咐衙役去了卢氏药铺带人过堂。
“审问了一番,那卢居琦竟抵死不认,还拿出了太医署发给他的检验凭证。
“钟府尹因没有物证,不能定罪,便上报有司。但有司说卢氏药铺乃正当经营,未曾违背律例,直接搁置算作结案了。”
“什么?”白芍等人听了都义愤填膺,“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阿杉道:“这两日也有人上卢氏药铺去闹过,但也都奈何他不得,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虞濛听罢,低头默然:看来,这卢居琦定然是在朝中有人了,只不知是哪一个在背后给他撑腰。
因着急出诊,她没能多想,便同素妙一起上了马车。
石大驾车送二人离开之后,石二便飞身去了大都督府。
大都督府正堂内,荀起与陈谘等人商议完军务,见了石大,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