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自己手下败将的权六都有如此气魄,自己这是怎么了?
难道身为织田家当主的他,连一个家臣的器量都不如了吗?
想到这里,信长竟哈哈大笑起来。
“神啊!若你真是神灵的话,便让我此战成功!
“全军,前往善照寺!”
织田信长大步走下阶梯,经过柴田胜家身旁时,冷眼瞥了胜家身后的成政一眼,见成政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神色,心起了无明业火,冷哼一声,“啪”地一甩披风,率众而出。
自信长以降,织田家的武士、足轻缓缓步出热田神宫,此时也不过两百余人而已。
前往善照寺砦的路,不断有忍者和骑马武士前来呈报军情,丸根砦与鹫津砦被今川家攻打甚急,陷落也许不过是呼吸之间的功夫。即使如此,织田信长还是不为所动,率军不紧不慢地向善照寺砦进发,仿佛丸根、鹫津砦的得失,砦将士的性命,都信长毫无关系一样。
最新的战况和织田信长同时抵达了善照寺。
“织田玄蕃,战死!”
“丸根砦,陷落!”
“饭尾近江守亲子,战死!”
“佐久间盛重,战死!”
“鹫津砦,陷落!”
信长依旧不为所动,面对嗷嗷求战的柴田胜家和急于前往鹫津的佐久间信盛,信长甚至下了一道禁止擅自出击的命令。
重云密布,太阳在乌云的缝隙苦苦挣扎。
织田信长连采配都不拿,双手抱于胸前,坐在马扎,双目似乎凝视远方,又似乎空洞无神。
这种又似失神又似深思的表情,近来时常在织田信长的脸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云层更密,虽是正午,天色却已经有些黑了。
跟织田信长一样不动声色的还有一个,然而织田信长也许只是不动声色,立在柴田胜家身后的佐佐成政是真的太平静了。
此战胜负的关键,便在今日,可算是胜了,也必定凶险无的吧。
数日前得知今川家举兵洛时,成政便已嘱咐过他的兄长不要请战,保全性命。
身处险地,生死未卜之类的事,交给他成政一人便已足够了。
尾张佐佐家,已经牺牲了太多。
在这压抑的气氛之外,一骑快马正狂甩四蹄,向善照寺砦赶来。
“终于回来了吗……”听到马蹄声的织田信长喃喃自语道。
“前线军情有报!”
身无背旗的梁田政纲在砦前翻身下马,一溜烟地跑到信长的身前。
“今川义元,移阵桶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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