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皇帝非要留着我陪他下棋,我能有什么办法?”刘骈得意的笑了笑,忽而兴致高昂的道,“对了,老夫这一趟来青州,还没有什么机会见那些老朋友呢,现在也是时候去窜窜门啦。无邪,你陪老夫一起去!”
任无邪微微诧异,其实在刘骈入宫之前,就已经见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这么急着去见这些老朋友,总该不会是因为一时心血来潮、想去蹭饭这么简单吧?
“咦?你好像曾受过重伤?”
刘骈不知何时发现了任无邪元气的异样,登时眉头紧锁、勃然大怒道,“究竟是谁打伤你的?看我不灭了他全家!”
任无邪不由咋舌,他早知道自己的伤势瞒不住刘骈,但刘骈这么强势、霸道的反应,却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这还是那个德高望重、平易近人的刘神医吗?
不知道为什么,任无邪总觉得今天的刘骈,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事有反常必有妖,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候啊!
任无邪不愿节外生枝,好整以暇的道:“是我自己练功出了岔子,才伤及元气,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刘骈就似乎相信了任无邪的鬼话,微微点了点头,忽然有些伤感的道:“以后自己多注意着点,过几天,师傅就该离开哩!”
刘骈的语气很淡、很平和,但却反而使得任无邪心中那种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是强烈:刘师他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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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府。书房。
吕明自从宫中回来,就一直阴沉着脸。
谋士司徒宣很少看到六王爷喜怒形于色的样子,不由担心的问道:“王爷这么急着召我们前来,该不会是宫中出什么大事了吧?”
与司徒宣并肩站在下首的,还有王当,陆雨却不在场。
而每次有王当在场的时候,吕明都选在书房见面,而不去密室。这是因为吕明对王当留了一手。
吕明就呷了一口香茗,稍稍平复了心情,道:“我刚刚才得到消息,刘骈进宫这么多日,竟然连胜父皇九十九局棋盘,而依照他们事先的赌约,父皇当场就封刘骈做了‘续命侯’。”
“续命侯?”司徒宣不由皱眉道:“以刘骈和圣上的交情,封侯拜相的倒也不难,只是他一向自诩为闲云野鹤,不屑混迹官场,怎么突然间,就对侯爵有了这么大的兴趣?”
续命侯,自然是指接阳续命、借喻刘骈医术高明的意思。
吕明叹道:“续命侯这个爵位,是可以沿袭的。他虽然膝下无子,但却有个嫡传弟子,这个爵位,早晚是要到任无邪的手上,这个老狐狸,摆明了是在给任无邪铺路啊!”
司徒宣沉吟了半晌,忽然轻笑道:“既然如此,王爷应该高兴才对呀。您想想,刘骈在国内地位超然,如果有他本人看着,谁敢明目张胆的对任无邪下手?他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你的意思是……”
司徒宣道:“我听说举凡医术入微玄妙的人,都能逆料生死,刘骈说不定是感到自己已经命不久矣,所以才这么急着去要这个爵位。”
王当就痛快的骂道:“当初要不是他强行介入大石镇一事,主公的储元石,早就到手了!刘骈这个老东西,碍手碍脚的,死了倒也干净!”
吕明就微微瞥了王当一眼,王当立即乖乖收声。
吕明再呷了一口茶,苦笑着脸道:“要是刘骈真能逆料生死,那情况只会更糟。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刘骈临出宫时,给了皇帝一张‘神医帖’,并断言他能长命百岁!也就是说,我父皇他,至少还有三十年的寿命!”
“三十年,可并不好挨啊!”吕明继而愤愤一叹,茶杯没再放回桌上,而是在他的手里慢慢的融化,没多久,就连茶带杯消失不见了。
司徒宣就明白吕明了心意,提醒王当道:“你那个儿子,在康庄大道的进展怎样了?”
“那个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我都已经三四天没见到他的人影,也不知道他上哪逍遥快活去啦!”
“王仁办事,一向稳重,他可不会这么没有交代的,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王当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之愕然,道:“应该不至于吧。他自己本身的功夫不赖,再加上背后又有我们王家和主公撑腰,在大齐国内,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去惹他?这小娃,铁定是钻进哪个风流窟去了!”
“你还是赶紧把王仁给找出来吧,他的那件事,可是不能再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