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章 分崩离析(2 / 2)

“你开完灯还会回来吗?”

“放心吧。”

屋子里唯一的光源就是奥利弗手上的魔杖了,光源远去后,我所在的位置又是一片黑暗了,我抽出魔杖,将其点亮,站起身,将这个厅室走了一番。

这似乎是个客厅,有一张木质的茶几,茶几上刻着一些东西,光线不够以至于我看不清,茶几前有一张长沙发,茶几两侧有两张只能容下一个人的小沙发。房子没有像我们家那样分出饭厅和厨房,他们客厅的一个角落就是饭桌了,饭桌对着的自然就是厨房了。客厅里有两个窗,窗帘都拉得死死的,将房子和外面的光源隔绝开来。

“可以拉开窗帘吗?”我问。

“可以,但你要先施一个咒,让别人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为什么啊?”

“这房子好久没有人住了,突然有人来了,他们会觉得奇怪,要是食死徒找到这里来就不好了。”

噢,看看我的脑子,被伏地魔袭击过都不好使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想到。

我先熄灭了魔杖上的光,再穿过窗帘的缝隙指着窗户,施了个反监视咒,接着拉开了窗帘。

外面的光线“唰”的一声照了进来,让这个黑暗的房子终于多了些光明,我也像房子一样,看到了这束光就像看到了光明,我一下子愣住了,看着外面被风摇曳的树发起了呆。

奥利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他环住我的腰,跟我一起看着外面的东西,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联队开始训练了……”他思索了一下,说,“你怎么办?塞夫叔叔、卡西奥佩娅阿姨和普鲁图都不在你身边。”

“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要是我们联队在你开学前就开始训练,你不要回厄博斯庄园,你就呆在这,有必要就到我爸爸妈妈那里去。”

“嗯。”

“好了,那我先收拾屋子了。”

过去我从来不知道奥利弗居然会有这么考虑周全的时候,平日里他都是傻傻呆呆的,除了魁地奇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今天突然展露出自己顾虑周全的一面,我很是惊讶,在原地呆了很长时间。

不过,他没有考虑到一个问题——我们的食物从哪里来?

“奥利弗。”

“嗯?”

“你有想过一个问题吗,我们的食物从从哪里来?”

奥利弗头都不带回的就淡淡地回答我,说:“幻影移形到商店去买。”

嘶……有一说一,我脑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不好使了。

还记得奥利弗说晚上会带我回厄博斯庄园,让我看看爷爷,顺便也收拾些衣服来这里,这个承诺我一直没忘,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也一直想着,生怕奥利弗会趁着我难过忘记了这件事时不带我回去看看爷爷了。

幸好,奥利弗是一个凡事说到做到的人,他并没有看我难过而以为我将事情忘记了,趁这时候不带我回厄博斯庄园,相反,刚收拾完碗筷他就让我准备一下。一开始我还没想到是什么,他还提醒我说回去厄博斯庄园。

人间善良奥利弗。

貌似食死徒每到达一个地方就会在那个地方的上空施放黑魔标记,上次我们在世界杯那里被食死徒袭击后,天空上就一直出现着一个奇怪的标志,后来娜塔莉亚阿姨告诉我们那是黑魔标记,我们这会儿回到厄博斯庄园的后院,看到庄园的上空也一直有一个跟被食死徒袭击后的世界杯上空标志一模一样的标志。

“黑魔标记。”奥利弗看着空中的那个黑魔标记小声说道。

看到黑魔标记,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我就像被它控制了一样,怔怔地看着它,“对……”我小声说。

“别看了。”奥利弗拍了拍我的肩膀,牵起我的手往前院走去,“去找爷爷吧。”

“好。”

前院原来是很空旷的,这时候却有一棵不知道从哪里长出来的一大片灌木丛,盖住了一个地方,那丛灌木丛上开着几朵白色的玫瑰,玫瑰像是有人来浇过时,上面有些晶莹的小水珠。

爷爷应该在灌木丛下面。

我拨开树丛,点亮魔杖,就在魔杖刚亮起来的一刹那,我看到了爷爷苍白的脸,他的表情还在被钻心咒攻击时的痛苦模样,一只手也紧紧攥着胸口处的衣服,我摸了摸他的脸颊,他的脸颊已经失去了弹性,他的肌肤就像下雪的空气一样寒冷。

“爷爷……”我低声叫了叫他。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温和地微笑着转过头来看我,问我还想怎么欺负他这个老头,我已经没有平日里调侃他的心情了。

或许,爷爷在离开的时候会想看到大家都在笑而不是哭丧的模样吧——好吧,至少我希望我死的时候大家都是笑着的,我跟爷爷相似的地方很多,我想,这个也是一样的吧。

但是我做不到,我看到爷爷的表情时,他被钻心咒攻击时的嘶叫声又出现在我脑海里,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只能趴在奥利弗的怀里瑟瑟发抖,眼泪还流出来。

此时我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我趴在了爷爷的胸口上——那个他生前疼痛无比的位置,安全着想,我并不敢哭得很大声,只敢低声啜泣着,用哭得嘶哑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喊着“爷爷,你说说话,你理理我”,毫无疑问,爷爷是不可能再说话的了,不会再理会我的了。

“该走了,斯凯达。”

奥利弗已经收拾完衣服了,他提着一个箱子来到我身后,像在探查东西一样四周扫视,小声跟我说。

“不急于一时吧。”

“该走了,等事情平静了些我再带你回来,待久了挺危险的。”

“好吧。”

为了安全,我还是得听奥利弗的赶快离开,我伸手在爷爷的胸口上一摸,变出了两枝带着鲜嫩叶子交叉叠在一起开得灿烂的白色玫瑰,这跟爷爷身上覆盖的大灌木丛很呼应,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这里种下的灌木丛,我平时有仔细看厄博斯庄园,我敢保证这在平时是没有的,而且灌木丛上长玫瑰也有点扯淡。

我握住了奥利弗的手,一阵轻微的眩晕后,我们又回到了奥利弗的奶奶家。

“奥利弗……”

“我在。”

“爷爷……”

奥利弗把我搂进他的怀里,用下巴摩挲我头顶上的头发,轻声说:“别担心,卡西奥佩娅阿姨和塞夫叔叔会回去给他下葬的。”

“那我是不是就看不到他下葬了?他是我爷爷……”

“别担心,等风波都过去了,他们会重新举行一次葬礼的,一次体面、堂堂正正、配得上厄博斯老先生的葬礼。”

“真的吗?”

“是。”说完,他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又说,“你怎么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爸爸妈妈了呢?我看厄博斯做仪式阵仗都挺大的。”

唔……确实如此,爸爸的行事风格,要么不做事,做事就把事情做得体面、大阵仗、完美,绝不给厄博斯丢脸。

“所以他不会不给厄博斯老先生办一次体面的葬礼的。”奥利弗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尖,说,“去洗漱休息吧,小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