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火(2 / 2)

暖暖的感觉爬上心头,就像冬天里喝了热乎乎的茶一样,我有些害羞,将镜子收回到口袋里。

从书房出来后,爸爸妈妈和普鲁图的脸色都不太好,平时活跃的饭桌,今天的气氛却只有凝重,我也不好意思说话了,只顾一昧低头切肉,偶尔看看身边的普鲁图,发现他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让人看不明白,眼睛里写满了他的重重心事。

伍德夫人应该是把世界杯上发生的事情跟妈妈说了,他们也猜到有坏事要发生了,谁都不开心。

太糟糕了,看到他们心情都不是很好,我也不是那么开心。

爸爸似乎有什么事要跟除了我以外的人说,早早就把我赶去洗澡,而他们则在饭厅小声谈论着什么,我在楼梯只能听到声音,听不到说的话。

大人的事我还是少管吧。

回房间我给奥利弗写了封信,告诉他我家里人今晚都很奇怪,让萝丝莉亚把信送出去后,我爬上床看起了关于治疗的书。

我想,以后或许我能去圣芒戈工作,调配药剂、治疗病人,这些好像都不错。

正看得入迷,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接着妈妈的身影进入了我的视线,她洗完了澡还上了真丝睡裙,她虽有了一定年纪,身材依旧像花季少女一样,隆起的胸脯让睡裙并没有紧贴着身体,水蛇腰在宽松的睡裙里若隐若现,一双白皙且有曲线的长腿就这样毫无遮拦地出现在我面前。

“妈妈。”我合起书,轻声叫她,“怎么了?”

“我担心你害怕,今晚过来陪你睡。”她温柔地笑着,回答我。

我已经好久没有跟妈妈一起睡了,我愉快地笑了,拉开被子让她进来。

她爬进了我的床,伸过手来把我揽入怀中,脸枕在我的头顶,轻轻拍着我的手臂哄我入睡,并不是说伍德夫人不好,而是妈妈比起伍德夫人与我而言更熟悉更亲切,我的房间也充满着我的味道让我更安心,我很快就在妈妈有节奏的轻拍下入睡了。

睡着没多久,我被热醒了,睁眼看到我的房间被火焰包围。

“妈妈?”我试探地叫了一声。

没有得到回应,我去摸旁边,别说妈妈了,卢莫伊也不在了,地上还有些鸟毛,站架上空空如也,估计因为着火了,萝丝莉亚早就飞走了吧。

“妈妈!”我大喊一声。

依然没有回应。

怎么办,我又置身火海了。

我为什么说又?

我不知道。

我想逃出去,但我不能靠近门,因为我的房门也被烧着了。

魔杖,对,魔杖!

魔杖……呢?

我找遍了我能走到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我的魔杖。

完了。

“妈妈……你在哪……”我无助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哭泣,“你怎么不要我了……妈妈……”

“我在,我在这里呢。”突然有只手拍打着我的手臂,妈妈温柔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你做噩梦了,斯凯达。”

我做噩梦了?

意识渐渐被拉回,我睁开了双眼,额头和后背都冒着冷汗,看到自己没有置身火海我才长舒了一口气,妈妈在我旁边抱着我,眼睛里全是担忧,我钻进了妈妈的怀里抽泣着,她轻声哄着我,拍打着我的后背让我平静下来。

在妈妈怀里冷静下来后我已经没有睡意了,趴在妈妈柔软的胸上跟她闲聊。

突然我想起了荷兰的梅里达。

“妈妈,我们在荷兰有亲戚吗?”

“没有啊,怎么了?”她用手指梳着我的头发,说。

“我们那天在一家占卜店里遇到一个占卜师,叫梅里达,她好像认识你。”

“梅里达?梅里……黛……克瑞……梅里黛克瑞?”

“不,就叫梅里达,她还有个娃娃,叫黛克瑞拉。”

妈妈低声念叨着我说的话以及她刚说的话,眼珠转动着,应该是在想着什么。

“梅里黛克瑞姑姑,应该是她吧。”

“你还有个姑姑?”我挑起了眉,问。

“有……她在占卜上很有天赋,可是爷爷说这不是一个正当的巫师该学的,占卜都是歪门邪道,她坚持她的想法,离开了家。”妈妈点了点头,说。

“去了荷兰吗?”

她摇摇头,“她没给我们寄过一封信,爷爷也不允许我们跟她来往,她也被爷爷从家族除名了,所有巫师家族都知道我们中有一个叛逆的女儿,他不允许家族蒙羞,这就是为什么他从德国搬到了英国。”

等等,外公是德国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妈妈讲过呢?

这么说……我有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也就是我是混血儿?!

“爸爸说梅里黛克瑞姑姑总是自言自语,她总说自己叫梅里达,有个朋友叫黛克瑞拉。”

还记得潘西总说占卜课的特里劳妮教授很奇怪,难道奇怪是所有占卜师的特征吗?

妈妈可能还心存疑问,不想跟我说那么多想自己思考吧,“别问了,快睡觉,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她催促我说。

梅里黛克瑞?梅里达加黛克瑞拉?

跟妈妈闲谈一番后我内心的不安已经褪去,我安心地在妈妈怀里再次入睡了。

尽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总的来说这个暑假还是很充实美好的,我有点不想开学了,但是开学日还是到来了。

爸爸妈妈像往年一样把我和普鲁图送到了国王十字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处,今年跟往年显然是不一样了,我们之间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普鲁图,一定要保护好斯凯达,我们在书房说过的事,记得吗?”爸爸双手搭在普鲁图的肩上,严肃地看着普鲁图的双眼,说。

普鲁图看着爸爸的双眼点点头。

说来奇怪,普鲁图平时总爱跟我打闹,这段时间连话都不跟我多说几句。

“噢,斯凯达。”妈妈抱住我,不舍地说,“有事写信给妈妈,知道吗?”

“知道。”我笑着对她点点头。

爸爸妈妈在我额头上都落下了一个吻,普鲁图没有这个待遇,所以吻完我,他们就赶着我们上火车了。

普鲁图也没有多说什么,甚至在火车上也不怎么理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