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中午,容一归皱着眉头坐在地上,观察自己红得几欲滴血的膝盖。该不是真要爬着去?不可能的。
就在进退两难时,云意忽然进来了:“十一,主子让你过去。”
她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下容一归的伤口,并没有要相助的意思。
“你可以帮我把我房中的拄杖拿来吗?”容一归直视着她的眼睛,“多谢。”
“我扶着你去不就行……”
“拿一下,多谢!”
云意有点看不懂容一归在想什么,但拗不过她,还是去拿来了拄杖,这是容一归训练受伤时曾用到的物事。
-
“噔,噔。”拄杖敲打地面的声音清脆有力。容一归步伐轻快,全然不像跪了一天一夜的人。
在靠近主子卧房时,她把拄杖递给云意,自己则挺直了背脊,缓步踱进之内。
“滚!”一只瓷碗迎面砸来,容一归行动不便差点没躲开。
带着几分错愕,容一归看到男人瘫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心口粗喘着气:“长本事了啊?尧之?都敢躲我了?”
“你疯子吧!什么尧之!”容一归眉头揪得很紧。
男人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他眼中的怒火瞬间消退了下去:“小孩,你过来。”
容一归深觉不对劲,没有过去。
但下一瞬,男人就踩着诡异的步伐到她面前,毫无预兆地掐住她的下巴,微挑的眼睛里神色痴迷:“真像啊,怎么会这么像。”
“你到底是谁,放开我。”容一归最恶心有人制住自己,偏偏她武功弱于对方无力挣扎。
男人闻言竟然真的放开了,然后回到原位,嗤了一声,把一张纸丢给她:“行啊,想知道?从今往后,除了训练,你只有一个任务,把纸上的药材都给我找齐了。如果你办不到,那我没必要顶着皇帝压力留下你。”
“你也不用装,你娘年轻时是神农谷的修行者,尝遍百草嗅觉非人,你是她的孩子,怎么会这都办不到。”男子慢悠悠地说道,“况且,我给你的这些,都是能靠武功拿到的。如果你做到了,我可以马上帮你把仇报了。”
容一归默不作声,只有她知道,她一点都没有继承娘的天赋,反倒是迟覆嗅觉极其灵敏,有时能仅靠嗅觉,就闻出院中新笋的位置。
但她没有退路,如果说前方是杀人封喉的荆棘丛生,那么后方就是一片丑陋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