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一归自行掀帘而出,面前是数尺高的汉白玉楼阶,盘旋的猛龙飞禽刻画在上,巍峨的宫筑呈红黄交汇,在耀目的阳光下,朱红的拱门朗朗敞开,两旁朱墙蜿蜒,长得望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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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迟覆对容一归极好。
朝夕相处下,她发现迟覆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那一日他的寒酸讥讽好像变成很久远的事情了。
容一归动若脱兔,吃食上较之迟覆几乎是两份有余,其一是迟覆所啖实在太少了,其二则是她的胃口……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减。迟覆每次都会将自己那份拱手送上。
他还会教容一归念书,写字,习宫廷礼仪。但是容一归对这些一点都不在意,她喜欢像阿爹一样舞枪弄棒,意气风发。
她在兵术上的造诣还要超于武术。迟覆说。
玉走金飞,两个人就在偏僻的竹绍殿与国子监里,相知互伴了两月之长。
自入冬后,不期而至的皑皑白雪覆没了宫殿飞檐,摇摇欲坠的宫灯被厉风撕扯着,寒冷的天气仿佛要生生冻进人骨去。
雪上加霜的是,迟覆在国子监遭受四皇子迟羽刁难,容一归冲动地给了迟羽几拳,迟羽当即和自己的母妃通气儿,克扣了属于迟覆宫内的木炭,想要给迟覆苦头尝尝。
“这样不行,你咳这么厉害,怎么能不去要木炭来?”容一归赶忙从自己的行囊里拿出阿娘替自己准备的白氅,给虚弱的迟覆披上,“你这样会出事的。”
前些日子容一归冲动不是没有原因的,迟羽有意把迟覆堵在国子监那片小湖旁,几人生生将迟覆推下湖去。初冬的湖水多冰寒多刺骨,哪怕是从小胡到大的容一归都敬而远之,更别说生活循规蹈矩的迟覆了,他能捡回命已是万幸。
老天与她作对,偏生在她前去内务府时,大雪飞飞扬扬,几欲要落到容一归脸上去。到了广储司,又被两个面色不善的太监拦下来,根本杜绝她进去要供应的可能。
天寒地冻,人鸟声俱绝,容一归去哪找法子。
容一归有些无力地凝视着广储司的木匾,刹那间,她灵机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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