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昨晚他那样失态,她心中的疑惑才确定,让她不得不面对。
那荷包里一定放了什么东西,还是她不能瞧见的。
夫君回来后,腰间多了一个北朝特有的饰物火镰,日日佩戴在身,他本不好腰间累赘,除了佩剑匕首,平常腰间很少悬挂东西。
那火镰花纹繁琐精致,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
他经常无意识的摩挲,有好几次还瞧着那东西出神。
见妹妹神色怅惘,吴淑媛忍不住点了下她额头,“你呀!以前同你说过,男人见异思迁,最是靠不住,你倒好,心大,我的话全当耳边风。”
吴景辉眼泪涌上来,“我总不能时刻跟着他罢?再说了,管住他人,管不住他心,倒惹的他平白厌恶我。我昨晚也问他,他说没有的事……”
吴淑媛冷笑,“这种事,他会承认?”
吴景辉哭泣道,“他要有喜欢的人,想要进府,我也不是容不下。今天来也是想问娘娘,可有消息知道夫君在北朝经历了什么,怎么回来就变了……”
吴淑媛道,“本不想跟你说,可迟早会传到你耳朵里。宥一在北朝时候,不愿去新都,欲绝食自尽,元恪那畜牲竟然以杀我朝军官逼迫,宥一不得已,只好跟他西去棠州……”
吴景辉似悲似喜,“我就知道夫君不是那等人,原来是元恪逼迫。可是……这和夫君……变心有什么关系?”
吴淑媛道,“回来的军官有一位是我父亲老部下,说元恪逼迫宥一事闹得很大,连北朝的一位公主都惊动了,当场闯进去。”
吴景辉心咯噔了一下,全身俱凉,呆呆问道,“娘娘是说……是说……”
吴淑媛皱眉道,“我能得到的消息也就这么多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本来是想提醒你当个心……”
吴景辉闻言,脸色灰白一片,“让娘娘挂心了。”
她心中惊涛骇浪,万千思绪混乱,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道夫君和那北朝公主发生了什么?
可从这零星的信息里,好像也判断不出什么。
但确实事情可疑。
倘若他真的和那北朝公主有什么,昨晚他所言所行倒说的通了。她劝他纳妾,他拒绝,不过是因为他喜欢的女子不能纳罢了。
想到这儿,吴景辉眉心浮现痛楚,“夫君……夫君不是那样人。”
吴淑媛斜斜倚了美人榻,“是不是,有什么打紧?我只说一句,男人靠不住。女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你将整颗心悬他身上日夜不安,倒不如多想想长显,为长显铺好前程。”
这倒是正话。
两人又细细说了片刻,吴景辉起身告辞,“今日让娘娘见笑了。”
吴淑媛笑,“自家姐妹,不必说那生分话。宥一想必也快从咸池宫出来,你们路上说不定能碰见。回去后好好跟他说,莫大哭小闹,宥一也不是不明事理。”
吴景辉点头,“我知道的。”
宫中到豫章王府只隔了三条街,其实并不远,这二人心里都有事,分秒都是煎熬,只觉得路程格外漫长。
终于,吴景辉咬了咬唇开口,却未看她夫君,“那个……”
“嗯?”
谢宥一见她似有话要说,抬眼看她。
吴景辉面色衰败,半晌道,“没什么。”
谢宥一嗯了声,再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