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人们纷纷猜测的时候,络腮男子开口用流利的汉话说道:“这里河道狭窄、山峰高耸入云被江面上的大风一吹就容易江水湍急、惊涛拍岸这完全是地势造成的,而不是你们要跪拜的东西造成的。我们座的这条船够大,只是船上的东西太多,要扔掉部分,不然的话大家都会沉入江底,说着便把自己代来的两箱东西扔进了齐临江。”推入河里时箱子不小心撞开瞬间河面上飘满一层的书,这时大家络腮胡男子代的是什么东西。
络腮胡男子的举动并没有得到大伙认可,众人没有理会络腮胡男子的话,还是虔诚的跪拜着,只有船主听明白了他的话,心想到这河神也拜了还是大风大浪的没有一点要减退的迹象,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索性就按络腮胡男子的话试试,扔船上客官的东西那是不可能了,只得扔自己船上的东西,船主起身叫来几个伙计把客舱中的桌椅板凳统统进江中,连自己歇息的床也一并扔入江中,折腾了近一盏茶的功夫,客船便安然的渡过了神明滩。
过了神明滩,客船便平稳、安全的行驶在齐临江上。众人起身不约而同走向络腮胡男子,他刚才的言语触碰到了大伙心里的底线,亵渎了他们心中的‘神灵’。
只见一中年男子气愤异常,上前不依不饶道:“你这异域之人在这里妖言惑众、居心叵测、亵渎神明,可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今天的种种言行已经触怒了河神,未免日后给大家带来灾祸只有把你投入江中,以告慰河神。”经这人一鼓动,众人把络腮胡男子围在中间便要动手,船主站在一边心想道万万不能在自己客船上发生命案,全家老小还指望这条船过日子,再者这络腮胡男子虽出言不逊可确有作用。
眼见情况不妙船主赶紧走进人群中挡在了络腮胡男子身前并开口说道:“各位、各位少安毋躁,且听在下一言。你看我们都安全的站在船上,说明这河神并没有发怒,至于其它的我们等船靠岸了把他扭送到县衙,让县太爷审问便是,如果你们就这样把他扔进河中,河神是高兴,你们可倒霉了。〈大明律〉上可写得清楚杀人者偿命,县太爷可不管你们是祭神还是泄私愤,只管按〈大明律〉判处,为了一个异域人惹上官司可不值,在站的各位都上有老要侍奉、下有妻儿要照顾想必不用我说的明白也知晓其中的利害。”
经船主这‘连打带蒙’的一通咋呼,众人都哑口无言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正要打退堂鼓时还是那个中年男子开口语带警告道:“算你走运,现在不和你计较,等到了县衙再让你受皮肉之苦。”转身对众人煽动道:“这异域人触怒河神屁股两拍一走了之,可我们还是经常坐船,所以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围在一起推举由谁代表大家去县衙递状子,七嘴八舌一翻讨论后决定由中年男子代表大家进县衙递状子,中年男子也不推辞答应了下来。
周谨急不可耐的打断于老五的话说道:“这中年男子是谁,可恶之极,为什么非要至人于死地。”周谨觉得既然命都已经保住了何必再要计较那些无关轻重的事情,总不至于一个摸不着看不见的什么“河神”比自己的小命还重要。
于老五说道:“这中年男子是县城里卖鞭炮的,这些年靠着‘河神’保佑,他家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他当然不愿意这个络腮胡男子把这件事弄清楚,所以才要及力的将异域男子治罪。”
“原来如此,真是无利不起早,为了一已之私枉顾他人性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这种人见一次打一次才能解心头之恨。”周谨恶狠狠的说道。
于老五呵呵大笑道:“想不到周公子是个快意恩愁的‘少侠’,不过要让你失望了。自从神明滩‘河神’的事弄清之后他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再之后就关了店铺,人也离开松林县不知所踪。”
于老五说了一大通早已口干知燥,端起茶碗便把重新加过水的茶给喝得个底朝天,庆渝心想到这老头子说了这么长的事情会不会不耐烦借故离开,这可不行正在兴头上岂可就这样结束,听了个没头没尾的,就如鱼刺在喉难受得很。
庆渝不愿就此错过这么精彩绝伦的故事,抢先一步来到于老五身前给他到水并不失时机挡在他的身前拦住要出门的去路,开口说道:“这事听起来当真匪疑所测,还望于老哥说下去,也好满足了我这颗好奇的心,你说是吧周谨。”庆渝眼带威胁的眼神盯着周谨。
周谨被庆渝毛骨悚然的眼光盯着浑身寒冷打了个哆嗦,像是恶鬼索命一样,赶紧附合道:“是啊、是啊,于老哥送佛送到西讲事讲到底,这等玄妙的事情若是错过了当真可惜。”与庆渝一道可怜楚楚的看着于老五,近乎哀求的眼神着实令人忍俊不禁。
于老五盛情难却只好开口继续说道:“既然你们爱听我就把这事原原本本的说完。待船靠了岸,大伙就把络腮胡男子围在了中间,推搡着往县衙赶去,沿路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奔走相告,一传十、十传百,到了城里时已经人山人海。衙门口的差役见这么多人往这边赶来,赶紧关了门往后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