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往事重启(1 / 2)

 “你说什么?”邓泽听完羽杉的话,愤怒地一拳打在他的眼上。羽杉心中有愧,受他一拳并不言语。邓泽却是怒火难熄,一手抱住小顺一手揪住羽杉衣襟:“你可知道你不管不顾而走,安山遭遇了怎样的惨祸?”又一拳狠狠打在羽杉脸上,“这一拳,是替小顺打的!”

虽然细细说来羽杉对于安山的灾祸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责任,但他不闻不问的态度却足以将他钉在十字架上供人审判。因为如果当时他下山通知,事情或许就会是另外一个结果。羽杉心中明白,所以才不言不语地任凭邓泽发泄积聚的郁气。

“好了!”一旁的周墨抓住了邓泽再次挥起的拳头,沉声道。墨驹则从他手中接过了小顺,那孩子仍是一脸懵懂的样子,似是不明白这两位叔叔为什么打架。墨驹见了,心中更是疼惜,一边轻轻摇晃着他一边朝木屋走去。琴儿这次也没有站在羽杉这边,而是追着墨驹进了木屋。

“当着小顺的面说这些,是忘记了你的承诺么?”周墨松开手,淡淡问了邓泽一句。“我……”邓泽也知道自己刚才过于激动了,被周墨一问,顿时无言以对。无力地蹲在地上,拽着自己的头发。

周墨叹一口气,又对羽杉道:“羽杉你也莫要怪他,毕竟当时他在场,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羽杉不待他说完,便点头道:“周兄,我明白的。那时的我也是沉浸在那种有心无力的巨大痛苦与迷惘之中,所以才会什么都无心去管。”

他说着走到邓泽身边,对他伸出了手:“邓泽,我说这些并不是要为自己开脱什么,而是要告诉你与其一味的沉湎,不如振作起来好好看看前方的路。你也放心,该我承担的那份责任我也绝对不会有一丝的推卸!”

邓泽抬头看看羽杉,见他目光坦荡不似虚言,这才哼了一声:“记着你的话!”伸出手来让羽杉将自己拉起。见二人修好,周墨欣慰地点头:这两个,一个是尊神他老人家选定的,一个则是自己颇为看中的,能够捐弃前嫌真是再好不过。

东海岛,青墟。

索隐玉有些茫然地徐徐而行,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青石学院的门前。如果说赤雪城所承载的记忆之中尚有三分苦涩,那这里所承载的便是他记忆中全部的欢愉了。

举步踏上石阶,进入大门,满是青苔的奇石依旧屹立在那儿,无情的岁月仿佛没有在它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转过奇石,眼前是个三岔路口。索隐玉站在路口,左顾右盼,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左边乃是通往青梅苑,是学士先生居住论道之所;右边乃是通往子衿舍,是学子们居住休憩之地;中间乃是通往经纶馆,是讲经授课的所在。经纶馆内又分为传道馆、授业馆与解惑馆,分别传经纶之道,授百工之业,解难明之惑。

索隐玉一路直行。此时午时早过,经纶馆内空无一人。自己当年喜爱的位子不知又经历了几多主人,却仍是纤尘不染,一如当时。正襟危坐,就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但是岁月已逝终不可追,端坐良久的索隐玉终是又黯然而起。

经纶馆后,是无涯阁与先贤祠。无涯阁内藏传世典籍,先贤祠中供先师神位。许是知道今日会来一个伤心迷惘客,平日里喧闹的两处此时都是寂寂不闻人声。旧时的同窗挚友都不知去向何处,昔日的授业之师却依然化为先贤祠中的神位。索隐玉一一祭拜,心头又添一份苦涩。

无涯阁后直通大道坛,是学院特邀贤人逸士登坛讲道之处。也不知羽天飚在大道坛上讲述那件轶事之时,台下有多少人如观经纶般大开眼界,有多少人如注六经般满是不屑;有多少人如那学士一般茅塞顿开,又有多少人如自己般听得腹有千言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过了大道坛,一片草地之中,一块石碑兀立,上书两个大字:“残墙”。那一段载满无数沧桑风雨的青砖残墙便在那石碑之后的树丛之中。索隐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走到这里,许是听了羽天飚那一番话后心中莫名的思绪需要这么一个沧桑之地来衬托吧!

残墙掩映在青藤绿叶之中,比之从前,似乎又倾塌了不少,草地之中残砖处处。也许,用不了多久,这载着青墟最初记忆的残墙就会全部化为尘土了吧!索隐玉负手在背,忽然想赋诗一首。但心中杂念纷扰,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知道为什么原来的三堵残墙,如今就只剩下这一堵么?”那酸儒注六经不知从何处钻出,竟是带了几分的酒气。“风吹雨打,水浸藤缠。自然之力,又岂是几堵残墙所能敌过?”索隐玉淡淡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