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大叫，“那不是敌人！”

——不是吗？

疑问从脑子里一闪而过。如果真的不是……为什么那个影舞者看起来像是在窥视他们？

被打断的伊斯理所当然地很不高兴。他甩开埃德，恼怒地瞪他一眼，再次将利箭搭上弓弦。

“滚出来！”他吼道，“别躲了，我能看见你！”

埃德迟疑了一下，还没开口，影舞者便无声无息地站在了星光之下。

埃德看不清他的脸，但柔和的星光照亮了他的眼睛。那其中有一种奇怪的神情。不是惊慌，也不是恐惧……在埃德分辨出那到底是什么之前，精灵飞快地动了起来，像是试图逃走。

长箭离弦。埃德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箭射向黑暗之中。

芬维踉跄了一下，既没有倒地，也没有再逃——他根本就没有想逃。他以极其凶猛的气势，像一头正在捕猎的豹子一样高高地跳起来，猛扑向左侧。那里看起来明明只是一片修剪整齐的草地，他却怪异地停留在半空，双腿随着身体用力一扭，才倒向地面。

埃德用力眨眼。他觉得自己有点眼花——草地突然扭曲起来，变得一片模糊。

伊斯低低地骂了一声，迅速抽出另一支箭，却不再是射向那个精灵。

长箭撞上空气。埃德目瞪口呆地看着另一个身影在黑暗中显现，伊斯却已经疾冲过去。

白色双翼划破夜幕，巨龙发出一声低吼，长长的尾巴和前爪一起袭向还在草地上翻滚纠缠的两个身影。

芬维松开腿，灵活地滚向一边。远没有他那么敏捷的老牧师才刚刚撑起半身，冰龙的爪子已经当头落了下去。

“等等！”

埃德再次大叫，脑子里乱成一片。

一声低沉的闷响，空气震动着，宁静的森林突然间喧闹起来，动物们四散而逃。

埃德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

冰龙那气势汹汹的一爪被挡开了……被另一只爪子。

埃德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次瞪大。

他没有看错……那真的是另一条龙。比冰龙要小得多的身体看起来若隐若现，头上没有锋利的长角，倒是有一圈颜色斑驳的头冠，展开的双翼同样色彩斑斓，边缘甚至有着大大小小的破损，仿佛秋天即将从枝头飘落的残叶。

一条斑叶龙。

埃德呆呆地想着。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另外一条龙……活的！

他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是惊是喜，只是在冰龙凶猛地一口咬向斑叶龙的脖子时下意识地挥手，让一团无形的能量撞向冰龙的下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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