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既然提到剑阁之主,众人皆是脸色一正,尤其是笑寒俏脸冰霜。而甘百草一副看待问题宝宝的担忧模样说道:“你这丫头,怎么又说剑主坏话,须知尊卑有别,说你笑寒师姐的闲话本就不妥,怎么还扯上剑主,还老小子……”
甘百草絮絮叨叨,徐采薇似乎不耐烦了,又道:“说了又怎么,有些人净知道睁眼说瞎话,还不许人说道说道了?再说,剑主,本来就是老小子嘛,还没我年纪大,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看着就烦……”
徐采薇话还没说完,忽然头顶处浮现一团紫云,玄奥莫测,从云中伸出一只白皙手掌,轻轻往采薇头上一拍,徐采薇似乎并未察觉,就挨了一后脑勺,不由张开嘴,兀然吐出一道烟火,紫青夹杂,徐采薇咳嗽一声,回头一看,那手掌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采薇一脸懊恼神色,看着自己吐出的烟火正在空中慢慢消散,撅着嘴仿佛小女生嘟囔道:“小气的剑主,说说都不可以。”
言罢手往烟火中胡乱的一抓,摊开白嫩的手掌,只见一枚青色莲子安静躺在徐采薇手中。
徐采薇将莲子交予云烟,口中还不住抱怨道:“剑主大大真是小气,老这么拍我,这紫烟火莲子我都快喷出一斛了,乖徒儿,你给我收着,等编成一串莲子项链,给剑主看看,欺负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好歹赔我几把飞剑,充实充实摇光家底。”
云烟本是冰山美人,此时却哭笑不得的替徐采薇收好莲子,低声劝道:“剑主也是为了师傅好,师傅的青莲剑歌火气太盛,自从把多余的火气练成了这紫烟火莲子,师傅每喷一口,修为上去一分不说,咱们摇光峰也多了件宝贝不是。”
闻言,这徐采薇喜滋滋的道:“那倒也是,你说说,古往今来谁能跟我比,随便吐点唾沫废物就成了宝贝,我也真是太厉害了。”
这番话一出,不禁林潇儿满脸黑线,甘百草、洛何、云烟亦是哑然。
面对徐采薇的胡搅蛮缠,笑寒站在那儿,依然手抚白猫,那白猫一动不动,仿佛睡着般。忽然笑寒道:“采薇师妹,刚刚就当姐姐在小辈面前吹吹风,你也不必当真,你看你门下已经有一个劫数缠身的云烟师侄,再来一个天生煞气的小丫头,恐怕摇光一脉以后更加命途多舛,脸面无光啊!”
听得这话,徐采薇似乎真的生了气,歪歪斜斜的从云烟怀里站起,就赤脚裸踝的站在那儿,即便不曾站直,但身躯半躬,头稍稍一低,那青剑所化发钗便遥遥对着笑寒,徐采薇一手提着葫芦,另一只手在唇上一抹,似乎要将唇上的酒水拭干,美艳莫名,而她声音骤然变冷。
“师姐,我摇光门下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天权一脉说三道四了,劫数缠身,哼,当初要不是你们施诡计镇压他于无尽星海,我的乖徒儿怎么还会停留在丹成一境不得圆满,这个恩怨看在正邪面子上,我不曾计较,怎么,你们难不成都等着看摇光的笑话?告诉师姐,我徐采薇既然当了这个摇光的首座,就不在乎什么天生煞气不煞气,这个小丫头片子,以后就跟我徐采薇混,你要不同意,不妨再问问我手里的青莲剑,当年没吃成北落师门的酸猫肉,这会儿拿来下出云梨酒,倒是爽利得紧!”
徐采薇话虽说得不紧不慢,但这话一出口,满场俱惊。
甘百草最是老成,眯缝着眼看着徐采薇,一言不发。
洛何神情苦恼,看着徐采薇一股要杀人的气势,头痛不已,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林潇儿则双眼放光,这徐采薇一身古典打扮,仿佛画中神仙,但潇洒快意,说话的口吻简直就是前世黑社会里的大姐大,霸气侧漏,锋芒无双,林潇儿只觉心里有个小人不停在说,就是这个样子,就是徐采薇这个样,这辈子,自己也要像徐采薇这般做个霸气女王!
站在徐采薇对面,笑寒似乎没料到徐采薇说翻脸就翻脸,不仅青莲剑指着自己,还口出威胁之言,一时有些愣神,而徐采薇若有似无的阵阵杀气就遥遥袭来,手中白猫忽然惊醒,“喵”的一声睁开一双碧绿猫眼,可爱的小脑袋扭头看向徐采薇,顿时须发倒立,仿佛炸了毛,那绿油油的眼睛都好像闪烁着诡异的绿光,直勾勾的看着徐采薇,但只是一眼之下,似乎看清了是谁,这白猫低低呜咽一声,又把脑袋往笑寒怀里钻,不停收缩着身子,就像吓坏了一般。
笑寒眼中锐光一划而过,口中嗔道:“没用的东西,还算什么北落师门。”说话间一手提着白猫颈上白毛,猛的将那白猫往树林里一抛,那白猫在空中一个翻身,头也不回的落地就往树林深处跑掉。
笑寒玉手一掸雍容华贵的裙衫,昂然道:“动手便动手,真当本座怕了你这个小丫头不成。”
闻言云烟站立徐采薇身旁,手掐法决,寻柳则反手拔出紫剑,斜指地面,护住笑寒。
一时剑拔弩张,杀气横飞。
一众新弟子俱觉空中一阵凝固,呼吸都喘不上来,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本晴朗天空兀然为之一变,灰扑扑,雾蒙蒙,好像有暴雨即将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