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是宽恕的美德，也是它的秘密、它的真实。它消除的不是错误而是积怨，不是记忆而是愤怒，不是斗争而是仇恨。它还不是爱，而是在不可能爱的时候代替了爱，在爱还为时过早时为爱作准备。可以说它是次要的美德，却是最为迫切的，因而是多么必要！仁慈的格言是：在你不能爱的地方，你至少要停止恨。

——安德烈·孔特－斯蓬维尔

尼古拉大教堂。

相比嘈杂的城市，这座建于1907的教堂显得静谧无比。悠长的岁月给它蒙上了一层历史的印记，就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一般，墙内墙外，如同两个世界。

讲坛侧面摆着一架唱诗班的钢琴，与教堂一样，不知道有多少岁月的钢琴看上去同样厚重无比。

此刻一个瘦削的男人正坐在钢琴前。男人双眼未睁开，抬手轻轻落在琴键。

克劳德·德彪西。《夜曲》。

不同于原版的那略显梦幻的印象主义或者说是象征主义，男人弹奏的略显急促，手起手落间，更见力度。

一曲终了。

大厅内的烛火微微晃动。坐在下面的年老主教站起身，看着身形未动的男人，“年轻人，德彪西的钢琴曲并不是很适合你的内心。”

“是的，老师当初也这么说过。”

“斯维亚托斯拉夫先生是个伟大的钢琴演奏家。”

“很可惜老师当初不幸去世，原本我打算一直学钢琴的。”

“主的荣光庇佑着你的老师，在回归的天堂之中。”

年老主教转身缓缓走出讲坛。大门开启，又关闭。

男人独自静坐。毫无表情的脸上并不能让人猜出他心中所想。

夜幕降临，城市终于陷入黑暗，连同这座教堂。

男人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大门。

大门再次开启。再次关闭。

......

海风吹过夜晚的海参崴。二月的温度依旧低的可以，海风好似冰刃一般，让人提不起在夜色下漫步的兴趣。

男人开始怀念起当初在日本浪荡的日子，到处可以去泡温泉，以及那温柔似水的日本姑娘。

“先生，韩国那边来电话，说他们会在三天后到达这边，还有他们会长会亲自过来。”

“哦？”男人稍感意外，但也没太多惊讶的神色，“我还以为他们会推脱一下，然后随便派个人呢..”

“也许他们觉得那样不太礼貌？”

“礼貌？这些亚洲人只有表面伪装的礼貌而已。”

助手没答话，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个亚裔上司嘴里说着这话还是很违和的。

“我们亲爱的唐会长可是一个非常爱惜自己生命的人呢，既然舍得过来，那我肯定要好好招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