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离婚(2 / 2)

“我送你。”

“不、不用,我打车。”酒吧旁边永远有空着的出租车,我钻进最近的一辆,摇下玻璃与他挥手作别。

他没动,只目送着我离开。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我转头向后看,鹤起仍旧站在那里,身后是色彩斑斓的霓虹灯,他的青灰色的身影依旧伟岸,头顶上便是三个闪烁的大字:平行线。

不知不觉红了眼眶,平行线,这名字真没取错,本来是互不相关的,因为这一间酒吧而相遇,短暂的交汇之后又分离,远走越远。

我们便是刚刚经过了交汇点,开始分离,以后会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师傅!掉头,我要回去!”

“不行呀嫚儿,这里是单行道,转不了弯的。”

“师傅拜托你想想办法,我一定要回去,很重要的事。”

冷清的街道上,本来一直前进的出租车突然开始后退,速度逐渐加快。

几分钟后,已经临近酒吧,我一直回身看着后面,眼看着鹤起的身影越来越明显,他似乎没有移动过。

“鹤起……”我走到他面前,定定的看向他,身后是华灯闪烁,他的面孔隐在融融夜色与暖色灯光混合起来的浑浊中,十分不真切,似乎是淡漠着。

抿了抿嘴,我小心的斟酌着字句:“我……有事和你讲。”

“说吧。”他语调凉凉。

“有东西还你。”我将手上的戒指褪下来,放在手心里递到他眼前,“这一枚先给你,另外一枚在清水沟,可能得周末才能拿给你。”

他没接,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我身上,“这是你自己买的,就自己留着吧,我是没指望再给它找个下家,清水沟的那枚也是。”

“可是……”

“我要送自然也是再买新的,你要是不喜欢了,卖了再买个新的,或者补贴家用吧,只要别给我。”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默默的收回了手,将手心的戒指装进口袋里,将外套解下还给他,连他叫我都没干回应,急促的转身钻进出租车,生怕被他看见此刻早已泛滥满脸的泪水。

“师傅,走吧。”

司机看着后视镜,“嫚儿,外面那小伙子要走过来了。”

我仰起脸,任凭窘态显露在灯光里,“不用管,走吧。”

窗外的寒冷爬上了车窗,将侧身依着车门的我冻得透心凉,微微颤了颤,将双手揣进口袋里向里挪动了几公分,动作间之间触到凉凉硬硬的东西,是那枚银戒,此刻刚好勾在我小拇指上。

将它从口袋里取出,仔细端详着,它线条十分柔和,表层因为氧化作用已经不再如以前一样白灿灿的,有些黯淡了。

这不是我真正的婚戒,只是我用来表明自己名花有主的工具,清水沟的那枚才是。

大约是开学后一个月,学校的研究生院自动组织了一场联谊晚会,名义上是促进同学之间的交流与共同,实则是一场百人相亲大会。

这群天天被叫做“研究僧”、“博士僧”的高级只是分子们大约是因为之前考研或多或少的影响了大学期间本该有的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又或者是怕真的成为黄金圣斗士,总之每隔一段时间便组织一场这样的联谊,在舞步翩翩觥筹交错间物色伴侣。

原本作为已婚妇女的我是不在受邀范围之内的,但是我着实好奇如此规模宏大的相亲活动是怎样一种情景,便在没有室友死拖烂拽的情况下主动要求做了跟屁虫,如愿见识到了这规模宏大的联谊晚会。

后来,事情有些不受控制了。

在晚会上我认识了一个男生,好像是化工的,大约是上演了一处郎有情妾无意的闹剧,后来也算是不了了之。

坏就坏在某日我不知死活的吧把这件事当做笑话与若凡闲聊,又不幸被鹤起听到了。

鹤起上楼拿了之前托耗子弄到的戒指板着脸套在我手上:“以后再有人纠缠,直接亮戒指给他看,告诉他,想打你的主意,先搞个胜过我的戒指在来排队。”

若凡笑得直不起腰,我也憋着笑连连点头答应,随即晃了晃胳膊,沉甸甸的,大约是错觉,倒是透过百叶窗照进来的阳光经过钻石的折射,在天花板上留下一片亮斑,我还默默感叹,大钻效果就是好。

真要出门我是不会戴的,更何况在学校。

经过协商,我们各退一步,我去商场专柜买了枚朴素的银戒天天戴在手上

穿过一市的霓虹,我回到A大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推开宿舍的门,打闹声瞬间将人完全包裹。

“哇!快看,这是哪里来的小姐!大晚上的不在自己安乐窝里待着居然跑回来睡单人小床!!”王潇替我把行李拉进来,故意揶揄我。

我笑着坐下整理书桌上的东西,不在的日子里桌子上堆积了许多资料和书本,还有几个课题作业,看到大家阴测测的笑容,我不由的虎躯一震。

作为沈教授的学生,有一个必须时刻铭记在心的原则:只要关乎学术,每个句读都要严谨以待。这一桌子的任务,随便一个便够我喝一壶的。

接下来的日子,有我受的了。

苍天!

我好歹也会一个刚刚离过婚的女人,这样让我情场学场一起失意不觉得太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