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卉凝却仿佛没有看见他即将出掌的姿势和他眸中浓浓的杀意,仍旧不紧不慢地迎上前去:“你既不让我们活,我自也不能让你好过。”说着,她抿着唇从袖中再次摸出一个小药包来,却是当着领头男的面将它撕开撒在了身后,转眸对着他道,“别以为方才你离得远就没事,那毒药一丝气息也没有,只需吸入一口,便会在体内沉寂,待到发作时,你便会觉得生不如死,还不如像这位一样当场毙命来得痛快。我如今毁了解药,纵然不得不死在你前面,然以两命换两命,也算是值了。”伴着轻飘飘的言语,她眸中狠辣绝决的光芒看得领头男眉头拧得更紧。
莫说她面对的是他这个连袁轶涵都要顾及三分的强劲对手,便是一个普通男,任着她一介女的柔弱之力,要想从他眼皮底下跑开也几乎不可能。此时她如同瓮中之鳖,越逃开死得越快,倒不如赌一把,看看他是将任务看得重还是将自己的命看得重。
“找死!”领头男眸中划过怀疑之色,右手提起,一掌迅速向着王卉凝胸前袭去。王卉凝却不躲不避,微闭双目唇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比寒风还烈数分的掌风将她垂在两侧的鬓发轻轻扬起,那欲取她性命的大掌却在离她胸前不过一尺之距时生生收住,“说,何处还有解药。”
他原本怀疑王卉凝是讹他的,然当他完全可以置人于死地的一掌推出之时,她唇角噙起的那抹笑意生生将他所有的怀疑去除。若非心中笃定,没有谁能在将死之际露出那样得意满足的笑容的。
王卉凝没有立即睁开眼睛,仍保持着唇角的那丝笑意,不敢露出丝毫其他的诸如侥幸的心思,深深吸了一口气,不作掩饰地缓了缓后,睁开双目时看到的却是领头男骤然瞪大的双目和抬得高高欲要落下的右手,心下不由又一惊,以为是他看穿了她的把戏,欲要立即将她置于死地。
下一刻却见得他的唇角抽了抽,高大的身形晃了晃,竟像是控制不住似地直直向着她倒来。眼前人影一晃,袁轶涵从天而降在王卉凝的身侧,食指轻轻一戳将领头男倒过来的身推得换了个方向倒下:“亏得有你的计谋让他失了分寸,再加上恪王的妙手神针,否则以他的警醒何至于如此轻易便丢了性命。”
身前的“大山”倒下,王卉凝才得以看到不远处屋顶之上迎风而立的恪王和他身后站得笔直的阿离,却丝毫没有心思回答袁轶涵的感叹,转过已被冷汗浸湿了衣衫的身,对着他急急地道:“快,快帮我去救飘雪和紫衣!”
翠儿生生替她挡下那致命的一掌,残遭毒害,这样深厚的情意她已无处再回报,只得深埋在心底,将她好好地入殓安葬。现下她必须把同样为她涉险的飘雪和紫衣救下,虽然方才紫衣的一声尖叫已令得她心头发颤,然就像她明明看着翠儿的胸口已不再起伏却仍不得不伸手去探她的鼻息一般,不亲眼见到,她实在不愿意相信紫衣真的也丢了性命。
“主!”两道同时出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卉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切转身见到飘雪和紫衣虽发髻凌乱脸上沾着血迹,身上却是毫无破损,正与阿文一道站在不远处,她的双唇颤了颤,脸上绽出一抹激动的笑意,“你们没事就好。”
其实,紫衣的那道惨叫并未是被害时所发,乃是因着突至身边的锃亮匕首即将捅进她心窝时,那杀他的人突然被一柄长剑贯胸而过,四溅的血液喷洒了她一头一脸,张大着不可置信眸的的沉重身体还直直地向着她压下,像一个深恋她的多情男一般扑在了她的身上,低垂的脑袋耷拉在了她的肩头。这种比面对死亡还可怕的感觉,令紫衣再也压抑不住,发出了那道凄厉惊恐的尖叫声。
“多亏了恪王和仇将军救我们,都是我们没用,让主受惊了。”紫衣跑上前来一把抱住王卉凝的身,仰着染血的脸惊魂未定地道。王卉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目光落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翠儿身上,眸中光芒瞬间沉重,将紫衣的身放开,缓步来到翠儿身旁蹲下,轻抚她的脸颊,眸中光亮闪动,“是翠儿替我挡了那一掌,才让我得已存活。”
含泪的轻声话语,直听得袁轶涵眸光骤紧冷寒的眸光射向皇宫的方向,恪王亦是眉头轻蹙。飘雪和紫衣则是闪露着后怕之色,不由自主地向着她又迈近了几步。(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