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你让姜妈妈带话,让姜平悄悄地去一趟恪王府,告诉恪王我今晚在冷月阁等他。”王卉凝拧着的眉头微微地松开,缓缓地点了点头。也是老天怜她,若非遇上身份不凡的恪王,又阴差阳错地合了他的眼缘,她的复仇翻身之路,怕不能走得这样顺畅,便是这以熙儿涉险的将计就计的想法,也不敢轻易在脑中浮现。
“是。”飘雪应完,想着出去尽快寻个时机与姜妈妈说,转身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事,便又连忙回过身来,“姨娘,紫衣还说了一件事,却不知道此事是不是凑巧。”飘雪说着的时候,淡淡的眸中也带上了几许疑惑与不确定。
“嗯?什么事?”王卉凝抬头望着飘雪,丝毫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那天秦含霜从秦家回来,下车时曾对着车夫说了一句拉车的马不好的话,说那马既丑又显病态。紫衣本差点将这话忘记了,昨天管马厩的刘大碰到她,却说府里新买了一批马,将那病马换下来了。瞧那意思倒像是想邀功。”飘雪神情认真地回忆着紫衣的原话,一句不漏地告诉了王卉凝,说完略沉吟了一下,道了一句,“那匹马确实如秦含霜所言,略显病态,这换马一事,或许真只是凑巧。姨娘认为呢?”
真是的巧合吗?王卉凝并没有回答,而是皱着眉头思量开了。
那辆马车她上次进宫时也曾坐了,虽有些不好看却也不至于太丑,依着秦含霜一向讲究表面的性来说,会嫌弃并不意外。只是,为何会那么凑巧,偏偏秦含霜说过那句话后,府里就买进了一匹马呢?还偏偏是这个时候?
“哎,小少爷,慢点儿,慢点儿!”王卉凝思量间,外室突然传来青柳急急的呼喊声和孙雨熙渐近的脚步声。
“你让姜平去打听打听那匹新马是从何处购来的。”王卉凝一边压低声音对着飘雪道了一句,一边随手将医经藏到了被褥下面。方才转身,便看见孙雨熙举着一块咬了一小口的栗糕迈着两条短腿向着她跑来,青柳伸着双手紧随在他的身后,生怕他一个摔倒伤着了哪里。
“吃,吃。”孙雨熙鼓鼓的嘴里还含着糕点碎屑,说话越发含糊了,却是踮着脚将手中的糕点送到王卉凝的嘴边儿。
“乖,小少爷可真是个懂事又体贴的孩。”王卉凝含笑将孙雨熙揽在了怀里,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方才伸手从糕点上掰下一小块送进嘴里,与糕点一起咽下肚的,却还有感动与酸涩的泪水。
接下来的一天半的时间对于秦含霜和王卉凝来说,因为忙碌而觉得缓慢,又因为焦燥而觉得难熬。在两人心情复杂的期盼下,五月十五这一日终于来到了。
蔚蓝的天空中一轮硕大的红日尽职地将自己的光辉与热度洒向大地,成功地让人们感受到了一丝夏天的味道。却因为那凉爽的夏风,而又少了几分热度,人们行在街道上,只需穿着薄些的衣服,倒也不会觉得太热了。
虽说事先便与普宁寺里的住持打好了招呼,一应祈福所需他都会让人备好,只需到时多捐些香油钱便行了。但一大早,随行的仆妇丫环们,还是少不得一番忙碌,将来回途中秦含霜几人的用具、糕点、替换衣物,甚至是防暑用品都搬到马车之上。
赵氏又将随去的青柳和紫衣紫兰叫去秀朱阁细细地叮嘱了一番,直到近戌时末,一行人才在秦含霜的带领下,来到外院,开始登上停放在场地中间的马车。
“这辆马车宽敞些,你们人多,熙儿又是个爱玩闹的,空间小了怕不安全。你们坐这一辆,我只坐那一辆就可以了。”秦含霜在紫衣的搀扶下径直走到了小些的青布车帘的马车前,用手指着深紫色布帘的宽敞马车神情温和地对王卉凝道。
看着马车前方那匹高大的白中带了几簇黄的新马,王卉凝的眸光眯了眯,却只是脸上闪过一抹状似迟疑的神色,很快便勉为其难地道:“小少爷平时在屋里便没个安静的时候,这一路之上,怕是少不得玩闹。夫人既如此说,妾身便恭敬不如从命,只是要委屈了夫人。”(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