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卉凝望着她假惺惺的作为,唇角绽出一丝冷笑,随后也跟着出了屋,一眼看到紫衣趴在一块木板上,被两个婆抬了进来,看着似乎已没了意识,紧贴在屁股上的衣服已有了破烂和湿漉的迹象,她眸光骤然一缩,两手紧捏在了一起。而一旁的紫兰也好不到哪儿去,看她发髻散落衣衫不整外带走路吃力的模样,怕是不顾一切地上前替紫衣挡了板。
下一刻,便见得秦含霜紧走两步赶了过去,脸上满是急色,担忧地道:“紫衣,你没事儿吧?都怪你家二小姐没用,求了半天也没能求到。老夫人今日实在气盛,打定了主意要重振家威,我因着怕你受不住,本要跪下再求,却反而被老夫人呵斥了回来。你服侍姐姐一场,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罚,实在是对不住姐姐啊。”
“夫人,多亏了候爷让孙栋去阻止,紫衣姐姐受了十几下后,那些家丁才作罢。”翠云慌忙扶着秦含霜,在旁低声劝慰着。
王卉凝听着,却是半口气也没松。十几下?这说出来轻松,打在身上可都是一下一下十分的力道啊,更何况是身十分虚弱的紫衣。紫衣趴在板上毫无生气的虚弱模样,更是深深地刺痛着她,心里恨不得立马上前替她解开衣物看看,却又要极力隐忍着,非胆不能贸然上前,还得让脸上不表露出一丝异样来。
“王姨娘,您一向宅心仁厚,求求您救救紫衣姐姐吧。”紫兰扑通一声跪过来的举动,恰在她的意料之中,也不枉她特意跑来这儿,却也没有立即便答应,而是强迫自己假意看向秦含霜。
这一回秦含霜倒是没有丝毫迟疑,看向王卉凝道:“倒巧了你在,便替我帮她瞧瞧吧。唉,她一向做事细心谨慎,却不想一再在熙儿的身上出纰漏。我便是想要拼命庇护,在老夫人面前却怎么也说不出硬话来。”
王卉凝仿若没有听见她假惺惺的解释,待到两个婆将人抬到了一侧的矮屋里将人放下走人,秦含霜还未进来之际,她却是借错身之际,一把将一直藏在手里的药膏塞到了紫兰的手里,在她一愕之际,用极低的声音在她耳旁快速地道:“这个是极好的治愈疮口的药膏,给她涂抹在疮口上。我给紫衣的东西,千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你只记着我如你们原来的大小姐一样,对你们和小少爷绝无半点坏心便可。”
紫兰性一向直,即便飘雪先前已经叮嘱过了,她仍有些不放心,生怕紫兰一个急乱之间,还是将她悄悄帮助紫兰的话告诉了秦含霜。一旦引得秦含霜起疑,对紫衣来说便又是一场灾难。
紫兰愣愣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药膏小盒,直到秦含霜进屋之际,她急急地将之藏在了袖中,王卉凝知道她这便算是彻底信了自己的话。
王卉凝面容沉静地替紫衣切着脉,看着紫兰将紫衣的裙撩起,将原本宽松此时却紧贴在身上的裤趴下,露出那处红肿得很高且有些溃烂的地方时,眸光不由得闪了几闪,假装低头看紫衣的手腕,才将眼底深处的那丝湿润敛去。
然而感受到指腹下那微弱迟缓的脉息,再看着紫衣一直紧闭的双眼,她的心头更是一紧。紫衣内里游走的气息非常弱,整个人已了无意识,若不能醒来,怕是活的希望真的渺茫。可她就算将压箱底的药拿出来,对此时的紫衣也是无济于事,若不能弄到养精蓄命的好药,就只能靠紫衣自个儿的求生能力了。
但那样的药别说紫衣一个丫环,便是老夫人这样身份的人,怕也不是随便能求来的。她便是写在药方之上,除了引来秦含霜的怪异一瞥,又能有何效用?
王卉凝心情沉重地将紫衣的手放入被中,又走上前对着她的伤口细细地看了一回,微闭了闭眼,方才竭力压下心中的担忧,拿过小丫环送进来的纸笔,比照着府里下人的惯例,开了几味并不名贵却药效不差的药交给秦含霜:“紫衣姑娘想是几经折腾,身虚弱些。不过,待到将这些药服下,情形应该会有些好转,慢慢地调养些时日,应该会没事的。”
她不能将紫衣的真实情形告诉秦含霜,否则,秦含霜是必不能容紫衣还住在这个院里的。可她也不能坐以待毙,这些药若能喝下去,哪怕能起到最细微的效用,也是好的。
“那好,紫兰,你拿着王姨娘开的方,去我屋里拿上些银,到外面去把药抓来。”秦含霜粗略地溜了一眼药方,淡淡地说完,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撑着后腰,一副疲累又难受的模样,翠云便忙道,“夫人,您现在身也虚得很,还是赶紧回屋去吧。若是让老夫人和候爷知道您长时间待在这儿,怕是又要担心了。
“方才有劳你了,你也先回去吧。”秦含霜点了点头,装模作样地对着王卉凝道了一句,便看也不看她,任由翠云扶着出了屋。
紫兰在听到秦含霜的吩咐时便已急急地去了她的屋,王卉凝还有话对她说,深深地看了紫衣一眼,只得也急步赶了出去,希望能在院外面等到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